姜白睜開眼睛的時候,腦袋混混沌沌,一片迷濛。
……她是誰?
望著醫院的白牆,發了一會兒呆,才恍恍惚惚的記起了自己是誰。
那……這是,在哪裡呢?
好像是醫院呢……
——醫院?!
很突然的,記憶猛的回籠,福字,魚乾,斷裂的黑繩,與白貓一起失蹤的貓眼石……
還有……褚悅!?
姜白瞳孔猛的一縮,她下意識的掀起被子起來,身上還是那身衣服,似乎只是暫時昏迷。
恰好有護士進來,看見她醒了,微微驚訝,隨後便是欣喜,“你醒啦,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
姜白下了床,赤著腳抓住了護士的領子,“褚悅……褚悅……”
她說好,要和那個人一起過年的……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昏迷三天?!
“褚悅?”
護士一開始有些迷茫,隨即像是有印象的想起來,“你是說前不久住院的褚悅褚小姐嗎?”
姜白有些冷靜下來,她鬆開了護士,本能的點頭,“是。”
“嗯……”
護士像是有些為難,姜白一下警惕起來,心中一下陷入了無限的恐慌,“她怎麼了?”
護士不說話,姜白微微睜大眼睛,那種恐慌感一下擴大,她一把推開護士,循著記憶,出了病房,直接朝著褚悅的病房跑過去。
“這位小姐——”護士沒有拉住,只能跟上,“等一下……”
於是醫院就出現了一個赤著腳,散著黑髮,神色慌張的少女,直直的奔到一間病房,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了門。
熟悉的單人病房,水仙花還在柜子上,有著長長的綠芽,沒有開花。
一切都是熟悉的。
除了那個病床上,陌生的病人。
“……你是?”
病人的母親有些謹慎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赤腳女孩,護士已經趕過來了,無奈的對病人家屬道歉,“不好意思,這位病患情緒有些激動……”
“……原來的,人呢。”
黑髮少女瞳孔安靜,聲音也很冷靜,只是放在門上的手,深深用力,指骨青白。
護士有些遲疑。
“我問你,人呢。”
姜白側頭,聲音平靜,黑眸也安靜的似乎看不見任何波瀾。
“……病人已經換病房了。”
護士有些不忍,“我帶你過去。”
姜白轉身要跟過去,頓了頓,“等我一下。”
護士頓住腳步,便見黑髮少女禮貌的對裡面的病人家屬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病人母親搖搖頭,“沒事……你……”
然而還沒說完,便見黑髮少女走進來,搬下柜子上面的水仙花,禮貌的開口,“這是之前我放在這裡的東西,我帶走了。”
“嗯……好。”
姜白抱著水仙,這才轉身,抱著水仙花的胳膊無比用力,手指按在玻璃花瓶上,一片青白,聲音卻一片平靜,“你帶我過去吧。”
護士看著緊緊抱著水仙花的女孩,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姜白來到了一間病房。
重症監護室。
姜白感覺,腦海一片空白。
她的腳像是被什麼死死的釘在了門口,一動也不能動。
“……是這裡?”
女孩的聲音有些艱澀,她轉頭看著護士,像是有點無法再繼續維持自己平靜的表情了,她一字一句的又問了一遍,“是這裡?”
護士沉默了幾秒,隨後點頭,“……褚小姐,在裡面。”
如果說,推開門之前,姜白心裡還有著一點僥倖,但推開門之後,她的那一點點僥倖,也沒有了。
陌生的一男一女,中間床上安靜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女孩,是褚悅。
護士走了。
“你是……”
陌生女人妝容精緻,只是眼睛有些紅腫,她看著門口抱著水仙花的不速之客,有些怔愣。
姜白知道,這應當是褚悅離了婚的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