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守在床前,安靜的握著女孩的手。
姜白昏迷了三天了。她也等了三天。
這具身體,不吃不喝,撐三天幾乎極限。她知道。但是她沒辦法說服自己,讓自己休息一下。
……她想親眼見她醒過來。
然後親口跟她說,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跟她說,我真的喜歡了你很久很久。
跟她說,對不起,我不該惹哭你那麼多次的。
跟她說……
花眠望著被她握住的,姜白修長的手,微微有些失神。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有那麼多想親口對她說的話。
那麼多,多到想起來想和她說的每一件事,都在心中蘊著酸,化著甜。
這輩子……她要珍惜。
花眠垂眸,真正付出了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
即使阿白看了她的記憶……
對著姜白的手出神的花眠,並沒有發現,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顫了一下。
當細微的光線照進眼裡的時候,姜白覺得有些刺目,她又慢慢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睜開。
第一眼看見的,是個美人。
是個抓著她的手不撒開的,唇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有些憔悴的美人。
……她的美人。
姜白指尖微微一動。
花眠像是觸電一般,驟然抬頭,猛地對上了姜白漆黑的眸子。
花眠的嘴唇動了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明明,有那麼多話想說的。
“……眠眠。”姜白看著她,開口了。
似乎很久沒說話,姜白的聲音微微沙啞,她頓了一頓,眼睛微微深邃下來,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她想到了病死的褚悅,未完成的醫院的約定。
她記得那天的雪花很冷。
她想到了眼神冷漠的顧鯉,和那張撲克牌。
那時候,真的很疼。
只是想起來,就覺得心尖微微抽痛,有點想哭。
“……別再,讓我哭了。”
一個人,又一個人,再來一個人。
離開了褚悅,遇見了顧鯉,最後終於等到了花眠。
說來簡單,看似容易。
可是她終究不是木頭。
失去了一個人她會疼,離開了一個人她會哭。
花眠一把抱住了姜白,“我不是故意的……阿白,我只是……”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姜白微微斂眉,聲音溫柔,“上次,上上次,都不算。”
花眠抱著她,眼裡微微濕,她的聲音悶悶的,“嗯,阿白說不算,就不算。”
“所以,這一次要好好的。”姜白輕輕攬住了花眠,一字一頓,“在一起,一輩子。”
這次,要把沒有完成的約定,完成。
花眠將姜白抱的更緊,眼中的淚水滾落下來,“嗯,一輩子!”
對啊,就是這樣,好好的在一起,從現在開始——
一輩子。
= = =
“我會比你先死嗎?”
姜白側頭伏在花眠肩膀上,黑色的眸子淡漠而溫柔。
“不會。”
花眠輕輕吻著女孩的額頭,“我們一起。”
生同寢,死同穴。
“你是妖怪啊,能活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