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
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
瞅著自己筆記本上的紙球,姜白在花眠巴巴的目光下,有些無奈的拆開了。
【上面的甜點,都是你做的嗎?】
姜白看到內容后微微頓了頓,然後合上,對著花眠的目光,搖搖頭,又點點頭。
花眠抓抓腦袋,又撕了下來一塊紙寫上話,這次沒揉成小球,直接給她看了。
【什麼意思呀。】
“那些甜點,都是一個人教給我做的。”
姜白沒有像她那樣寫小紙條,乾脆直接回答了,她黑色的眸子望著身邊的少女,說話的聲音淡而溫柔。
“那個人做甜點一定很不錯。”花眠翻了翻圖冊,不吝嗇的誇道,“名師才能出高徒。然後呢?”
——名師出高徒?
姜白表情微微一飄。這人真是……
該誇她會說話,還是該誇她失憶了也不忘給自己臉上多貼金?
收拾了一下哭笑不得的心情,姜白繼續往下說,“後來那個人去了很遠的,我不知道的地方,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不打,也不跟我說,什麼時候回來。”
她的聲音很慢,看著花眠,“你說,她是不是很過分?”
“是有點過分。”花眠義正言辭,“雖然名師都有任性的資本,但是這樣一聲不吭也有點過分了。”
姜白神情莫測看了她半晌,纖長的手指狀似無意一般翻開了筆記,“所以我就把她教給我的那些甜點又做了一遍,想著等她回來,大抵能跟我說,做的好不好,差的話,又差在哪裡……”
“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花眠問她。
“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回來。”姜白聽見自己說,“甜點放不了很久,會壞,所以我就拍下來做成了圖冊了。”
其實那個人已經回來了。
只是,什麼都忘記了。
“這樣啊。”花眠又翻了翻圖冊,隨後笑道,“我覺得那個人要是回來了,看到這些一定會很滿意的。”
姜白不置可否。
“我覺得是的。”花眠瞅著圖冊上的一個芒果慕斯,“因為不管這些甜點到底好不好,這樣被人記掛著,怎麼想,都會很幸福的吧。”
花眠把視線從圖冊上挪到了姜白臉上,笑眼彎彎,“真羨慕那個人啊,能被阿白記掛在心上。”
姜白不語。
“不知道以後阿白能不能記掛我一下。”花眠合上了圖冊,狀似嘆息,“我什麼都不會,怕是不能成為被阿白記掛的人了。”
“不會。”
幾乎是脫口而出。
姜白說完之後微微一怔,隨後耳尖微微一紅,低頭看筆記了,只是捏著筆的手,有些微顫。
“我聽到了。”花眠笑嘻嘻,然後湊過去,在黑髮少女的耳邊慢聲道,“我也會記掛你的哦。”
姜白拿著筆的手微微僵住。
然而沒等花眠撩完,前面的白鬍子教授咳了兩聲,聲音凝肅,“後面的兩個同學,好好聽課,不要交頭接耳。”
姜白下意識的挺直腰板:“坐直。”
“哦……”
花眠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了,也坐直了身子。
坐了一會兒,姜白微微側頭,看了看身邊的少女。
女孩墨色長發被高高的紮起來,露出乾淨的脖頸和耳朵,此時坐的的端端正正,松垮的黑色衛衣隱約透出少女背部流暢的線條,修長的大腿被貼身的鉛筆褲包裹著,曲線畢露。
不知為什麼,看著看著,姜白忽然覺得有點臉紅,視線微微向上,冷不防的正好對上了少女那雙明媚的眼睛,那雙漂亮的墨眸子里隱約帶著幾分綠澤,像是一塊深墨綠色的孔雀石。此時那雙孔雀石一般的眼睛看著她,眼底都是笑意。
她悄悄對她做口型,“我,好,看,嗎?”
姜白立馬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視的繼續記筆記,只是那本就有些微微泛紅的耳朵,此時卻是紅透了。
花眠就在旁邊,心中卻是甜的要命。
前面的教授看著後面兩個做啞劇的兩個小姑娘,嘆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年輕人啊。
毫不容易放了學,兩個人出了夜校的大門,路燈的光照在柏油路上,幾分暖意。
“我好餓,好餓,好餓。”花眠去學校的時候還規規矩矩,出來的時候就放飛自我了,抱著姜白的胳膊不撒手,把腦袋放到姜白肩膀上,連體嬰一樣往前走,“阿白快回去做飯吃。”
“嗯。”
姜白努力面不改色,昏黃的綠燈下,那雙耳朵卻是早已紅的可以滴血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你想吃什麼?”
“唔……阿白會做什麼?”花眠笑。
“……”
姜白的胳膊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柔軟,一瞬間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她聽見自己有些凝澀的聲音,“你喜歡吃什麼,我就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