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垂下了眉,心中有種微妙的感覺一閃而過。
自從搬到新城市,她便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她父母雙亡,但是顧老闆……好像很清楚的樣子。
因為一般人聽到別人家父母雙亡,第一反應應該是同情和難過,但是顧老闆的反應是——
很意外她父母的忌日,會那麼快。
但姜白這種懷疑也只是一閃而過,畢竟顧老闆那麼神通廣大,都能直接從手機IP查到她的方位,查到她父母雙亡似乎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吧。
只是,唯有一點難以解釋的,是醉酒後從顧鯉衣櫃里翻出的圍巾和手套。
如鯁在喉。
“習慣了。”整理好東西,姜白淡淡的道,“已經好幾年了。”
“阿白一直都是一個人嗎?”花眠坐在床上,把手機放在一邊,聲音聽起來有點難過。
“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不是。”姜白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到角落裡,水仙花在床頭生長的格外茁壯,她看了一眼,目光又禁不住柔和下來,“有一段時間,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姑娘。”
“啊……小學徒,別用那種溫柔的眼神說這種溫柔的話啊,我會吃醋的。”花眠湊過來抱住姜白的胳膊,聲音委屈,“我才不管你以前遇到過什麼很好的姑娘,反正你現在是我的,只准喜歡我。”
姜白把視線從水仙上收回來,心中微微暖。她忍不住摸了摸女孩暖棕色的頭髮,聲音也軟了下來,“嗯。”
她也沒有那麼多力氣,再去喜歡其他人了。
那個人走了,能遇到第二個願意陪她的人,何其幸運。
既然答應了,那便不能辜負。
“那你答應我了。”花眠這才忍不住笑起來。
姜白點點頭。
兩個人在一起,和一個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的。
無論做什麼,都覺得心裡暖了很多。
“唔……阿白都不化妝的么。”
花眠在洗手間里卸了唇膏,洗了吧臉,隨意的問了一句。
“麻煩。”
姜白已經洗好澡換上了睡衣,聞言,回了一句。
“會很好看的吧。”花眠摸出了自己的口紅,忽然笑起來,“阿白,我想看你化妝。”
姜白:“……”
其實姜白是很想要拒絕的。
“我幫你塗好不好。”花眠把手中的YSL隨意的在手上拋了拋,彎起了眼睛,“這個顏色肯定很好看。”
“我洗過澡了。”
花眠抬眼看,洗完澡的少女頭髮如墨一般,濕漉漉的披散在身後,穿著軟綿綿的白色睡袍,簡單的在腰際打了個鬆散的蝴蝶結,睡衣的領口開的很大,露出了修長漂亮的脖頸,以及白皙漂亮的鎖骨,細瘦的肩線隱沒在睡袍中,隱約有著幾分誘惑。
少女一抬眼,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淡粉色唇微微抿起。花眠手一頓,往上扔的口紅沒接住,“啪嗒”一聲劃過指尖,掉在了地上。
咽了咽口水,花眠的臉微微紅,“塗了……我幫你卸。”
“……”
姜白瞅著她微微紅的臉,嘴角忍不住微微彎起來,“掉了。”
“我知道。”花眠撿起來,“這個顏色很好看的。”
“阿白你就讓我塗一次嘛。”
“……”
姜白最後還是沒再拒絕。
少女渾身帶著一種剛剛洗完澡出來的水汽,花眠湊過來的時候,姜白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緊張,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花眠給姜白塗的是正紅色。
艷麗的紅色慢慢覆蓋了那淡色的唇,在蒼白的臉頰映襯下,有幾分奪目。
花眠塗好后,放下口紅,望著這樣的姜白,心還是忍不住怦怦跳起來,“……好了。”
純黑帶著水汽的發披散下來,白皙的臉頰,一抹亮眼的紅唇,似乎又有了幾分攝人心魄的魅力,少女睜開了黑漆漆的眼睛,“好了?”
“……”
花眠臉微微紅起來,重複了一句,“好了。”
“哦……”姜白隨意的往旁邊的鏡子里看了一眼。
鏡子里的少女穿著白色的睡裙,露出了漂亮雪白的鎖骨和脖頸,紅唇一點,眼波流轉間,是一種讓人心動的風情。
黑髮少女微微怔住。
……這,是她?
清冷的氣質被唇上那一抹艷色中和,轉而生出了幾分妖異。
“好看嗎?”
花眠忍不住問,聲音中帶著幾分得意和緊張。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