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艷曲 - 第219節

確實,雲雨一直以來都是相信珍貴人的。
此事若是讓她知道,不知道該有多麽傷心。
慕容狄端詳著身旁的女子,她是他的皇後,一直以來背著他做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那些女子並非自己所愛,加上她身後的勢力,自然也不曾過問。
這樣子的一個女子,會對雲雨格外的愛護? 「好生看管著珍貴人,朕要親自審問!」甩袖離去,將葉玉畫一人丟於原地。
直至慕容狄離開,葉玉畫才將手中的紙娃娃狠的丟在地上。
「娘娘,您沒事吧?」翠兒和蝶兒不解,明明珍貴人已被除去,為何主子還是如此的氣憤。
別人不了解慕容狄,她卻清楚的很。
他那麽愛護雲雨,怎麽可能放過傷害她的人。
他竟然還稱呼珍貴人為貴人,還要親自審問,看來對珍貴人還有信任! 這珍貴人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可以讓慕容狄對她也迷戀萬分! 有些躊躇不前的站在雲雨的寢宮外,不是是否該將珍貴人的事情告訴她。
這幾日她的身子一直都沒什麽起色,不知道此刻是否有好些。
門吱呀一聲打開,剛才從門內端著水盆出來的葉子一見門口未讓任何通傳的慕容狄嚇了一跳,裝滿水的銅盆掉在地上,水濺了一地。
「皇……皇上!您來了!」葉子的驚慌失措引來了慕容狄的懷疑,那滿地的水似乎有些異常,難道是雲雨……「娘娘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焦急的欲推門而入,誰知卻被葉子擋住。
「娘娘沒事,她只是累了,在休息!」她本就是個奴婢,又怎麽可以擋住皇上呢!慕容狄雙目一瞪,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僭越,默默的退至一旁。
看了一眼神色異常的葉子,慕容狄不敢再耽誤,一定是雲雨出了什麽事情! 「雲雨!你是不是又……痛……了……」慌忙沖入寢房的慕容狄一點點僵住,那側坐著的女子轉過身,眼中還帶著一些慌張。
她的臉色是蒼白的,她的身上穿著他所熟悉的衣物,而她的臉……那張臉……是他朝思暮想,曾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的! 「瑤……瑤兒?」是她嗎?是他的瑤兒嗎? 一步一步走上前,那張驚慌的臉慢慢的垂下。
而他依舊不敢相信,掌心輕柔的捧起垂下的容顏,貪婪的凝視著。
雲雨……哦,不,應該是瑤姬,此刻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身份,也不再準備掩飾什麽。
「對不起,我並不想騙你。
」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咬著有些蒼白的唇,瑤姬帶著一些愧疚的開口。
怨嗎?恨嗎?憤怒嗎? 不,他只剩下失而復得的喜悅。
無論她這麽做是什麽原因,她終於給了他彌補的機會。
怪不得一直覺得有些怪異,原來自己一直是隔著一層皮撫摸著她。
伸手的指腹迷戀的撫著柔嫩的肌膚,這才是他的瑤姬! 「瑤兒!你終於回來了!」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怪不得自己對她還是忍不住動心。
她就是瑤姬,他的心沒變,還是一心一意的只愛著一個女子! 有太多的話想要問,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只能將她扶回了床上靠著,貪婪的像是要將她的一顰一笑都印在心底。
兩人都是這麽沈默著,許久許久之後,瑤姬終於抬起頭迎上慕容狄的雙眸。
「你不想知道原因嗎?」她變了。
這種感覺太過於強烈,以至於慕容狄根本找不到說服自己的方法。
她的眼中失去了初見時完全的清澈,多了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恨意。
她……是在恨他嗎? 只消這個念頭盤旋,心便已經絞痛。
當初,他到底是如何才能夠不去尋找她,任由她消失在宮中的? 「瑤兒。
」將她帶入自己懷中,她的身子有些冰涼,是因為她的病還是因為她眼底的那抹冰冷呢?若是他現在後悔,想要溫暖她,還來得及嗎? 「真的有雲雨的存在,只是她已經死了。
代替瑤姬,死在了夕雲。
」還需要多說麽? 其中的一切緣由早已因為瑤姬的兩句話而解開,慕容狄如此聰慧的人自然是瞭然於心。
「狄,不要將我還活著的事情說出去,好嗎?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回來。
或許應該聽雲雨的,想要活著就不該回來。
」瑤姬說的很輕很輕,卻句句灌入慕容狄耳中。
她回來,是因為他吧? 這麽想著,不覺得漾出了滿足的笑意,緊緊地將她環在懷中。
靠著他的胸膛,指尖輕劃過蒼白的臉頰,留下一道紅潤的印子。
 21撕裂7阻寒的地牢中,除了死囚的死寂,唯有剩下燭火跳動的劈啪聲。
白色的裙擺拖曳過曾沾染過血腥的地面,隱瞞而來的是血的腥甜。
站在木柵欄外,那曾經算是艷麗的容顏慘白,被鐵鏈鎖住的土指已紅腫滲血。
珍貴人吃力的抬起頭,卻見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站在那裡,可眉宇間又讓她有些熟悉。
鐵鏈緩慢的滑過的聲音在靜謐的獨立囚籠中響起。
「一直伺候你的奴婢死了,是中毒。
」瑤姬站在那裡,眼見著珍貴人的臉色更為的慘白。
不過,本來就蒼白的臉其實也看不出來什麽區別吧。
「你……你是誰?」她不是來救自己的,她的聲音好熟悉,可是臉孔是陌生的。
趴在木欄上的珍貴人因為受了酷刑無力的滑坐在地上,仰著頭疑惑的不知她到底是何人。
瑤姬慢騰騰的蹲下了身子,直至與珍貴人平視。
「珍姐姐,你連妹妹都不認識了嗎?虧得妹妹在皇上面前求情,才沒殺了姐姐呢。
」一陣阻風吹過,木欄外的臉變的阻沈扭曲,詭異的弧度在唇角漾起。
像是突然被定住一般,珍貴人身子僵硬的盯著面前的女子。
那聲音是她所認識的雲雨,可是這張臉卻是帶著一些熟悉的陌生。
「你……」有些想起來,她的臉與宸妃有些相似。
不!或者說,她的臉與後宮的好些妃嬪相似。
更應該說,好多妃嬪與她相似。
「珍姐姐,其實妹妹我不叫雲雨,皇上一直喜歡叫我瑤姬呢。
」聲音轉為了冰冷,自她出宮的那日起,就已發誓此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
珍貴人大駭,瞪大的雙眼有著不甘心和絕望。
被葉玉畫折磨的那一刻,她還曾抱著或者雲雨會來救自己,只要雲雨知道那日為何自己會到月華宮,只要雲雨知道那護身符。
「你想做什麽?」絕望的放棄了一切,珍貴人垂著頭,已不再期盼有任何的活命機會。
「我要……你死。
」淬了毒的溫柔聲音從嬌艷的紅唇中吐出,珍貴人緩緩抬起頭,面前的容顏是如此的嬌艷美麗。
「哈哈哈……」不自覺的大笑,原來皇後一心想要除掉的人一直留在宮中,還與皇後姐妹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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