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只有仇恨的他從未有過感情,所以他讓自己深陷其中。
這幾日,與藏於夕雲的心腹一次次的見面,他卻更為的矛盾。
「的確,江山乃我戰秋戮畢生所願,那萬人之上的帝位合該是屬於我的!」他笑了,將此刻心中那不該有的痛和兒女情長統統埋葬。
而她也笑了,如同安心了一般,她不用再去一日日一夜夜的琢磨他矛盾的心思。
「那,希望以後你我都可以得償所願。
」勾起的唇,恢復了那妖嬈的氣息,眉心不知道何時點上的花鈿讓那硃紅色更為的惑人。
只再看了她一眼,他便飛身而去,想來是去找北彌韜了。
而她唇角的那笑靨慢慢的褪去,細細的看著銅鏡中那艷若桃李的容顏,竟有些不敢置信。
那個會笑會哭的葉馥瑤早已死了,如今留下的這個,是想讓所有讓她痛的人嘗到這種痛苦的瑤姬。
她和戰秋戮的世界都有仇恨,只是她只剩下仇恨,而他有的是野心。
悄然來到北彌韜所在的房內,戰秋戮只是輕輕地放下了那封信,在北彌韜出現前他早已再一次離開。
只是,他沒有回竹屋,卻是來到了城外一處幽靜的樹林之中,站在那長滿了青草的無字碑前,靜靜的聽著林中夜鶯的悲鳴。
「天下馬上就盡歸我所有,你們可曾看到?」看著那塊無字碑,他終有一日讓長眠在那裡的人有所歸依! 他姓戰,甚至連慕容的姓氏都已被除去。
他們待他如此,這份屈辱這份仇恨,他會一一的索討回來。
只是……緩緩地從衣襟內取出一塊溫潤的玉佩,那栩栩如生的牡丹與如今一直掛在瑤姬頸間的玉佩竟然一模一樣。
「瑤兒,待我得到了天下,而你大仇已報,為何不可歸我所有!」她的恨只延綿到了大勢已定之前,在那之後之後她未曾有過任何打算,她便可留在他的身邊了吧。
彷彿已經下了決心,他揣緊了手中的玉佩,身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他的來來去自如並未讓北彌韜發現,只是在他回到房內卻看到了桌上燭台壓著的紙條。
「黑影!」立刻喚來了黑影,卻將紙條收入了自己手中。
不一會兒,一道黑影在他面前落下。
「可曾有可疑之人入府?」對於他突然的質問,黑影著實一愣,但還是搖了搖頭。
他並未發現任何人進入府邸,自然也不敢胡亂回答。
黑影的武功已非一般,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高深的功力,不但可以瞞過黑影的耳目,甚至連他都不曾發現! 越想著此刻心中越有幾分揣測和不安,卻也只是讓黑影退下。
慢慢的打開了那手中的紙條,淡淡的熟悉墨香和字跡,才發現原來是瑤姬送來的。
落座於一旁的凳子上,將紙條放於燭火之上,直到慢慢的全部變為灰燼。
「瑤兒,你身後到底還有什麽人。
」輕叩桌面,那一字一句已經很清楚的表達了她需要他做什麽。
只是,那送來的人到底是何人,為何可以如此自如的來去於這守備甚嚴的府邸。
他從不是受人擺布的人,只是那人卻是瑤姬。
她從不屑於在他面前掩藏什麽,卻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卻更想要去按照她的意思做,只怕污泥了她也將她推遠。
何時,想他堂堂魔君卻成了一個女子的傀儡。
面前的宋釗延想來也是和自己一般的男子,除了幾乎快要刺入掌心肉中的指甲,只怕他無法提醒自己此刻該說什麽。
「不知魔君是否有瑤兒的消息?」他每一次與嚴擎見面都非常隱蔽,也是故意不讓北彌韜知曉。
「不知丞相是否可曾去朝中探查過?」思量了一下,北彌韜暫時選擇先不回答他,而是轉而反問。
「那是自然,只是我的人毫無消息,所以懷疑可能瑤兒還在夕雲。
」邊說著邊窺視著北彌韜的表情,只是果然如他所料,這個男人就不會輕易讓任何人看穿。
「丞相都不曾有消息,何況是在下。
指不定是宮中的哪位權位者將所有的消息都封鎖住了。
」北彌韜擺明了就是一副沒有任何消息的樣子,自然也沒有想到宋釗延和嚴擎早已有過了聯繫。
「多謝魔君,在下再去打探看看。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不必再做逗留,也將與北彌韜的交談傳到了嚴擎那裡。
24男人衣3利用了北彌韜之後,瑤姬自然也很清楚需要安撫這個男人,畢竟他和其他男人不同。
沈寂了幾日,這一次她則是趁著戰秋戮離開時,讓剎天將她帶了殘龍的府上。
才帶著瑤姬剛落地,一把森寒的劍便已襲來,剎天立刻小心的護著瑤姬,躲過了那把劍。
「住手!」劍再一次追身而來之時,瑤姬冷靜的開口,也阻止了來人的進攻。
「小姐!」黑影這才發現來人竟然是瑤姬,而她身邊的男子卻不知道是誰。
示意剎天離開,這一次黑影沒有阻止,因為瑤姬已先行打斷了他。
「北彌韜呢?」「魔君在書房。
」本欲去追剎天,不過轉念一想那人恐怕是瑤姬的人,想必主子也知道此事,之前才會並未追究下去。
既然如此,此刻他重要的是將她帶到主子那裡。
「小姐請隨屬下來。
」有了黑影的帶路,瑤姬很快便到了書房門口。
黑影在將她送至後便悄身離去,而瑤姬則是看著門內搖曳的燭火。
「誰?」門內傳來一聲凌厲的質問,隨後門被打開,而剛才才經歷了一把寒劍的威脅,此刻她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把。
一見到來人竟然是瑤姬,北彌韜連忙收回手中的攻勢,手中鋒利的刀刃只差一點點便要劃破那白皙的肌膚,卻也削斷了幾縷青絲。
「韜!」嚇了一跳的瑤姬連忙捂住胸口,有些驚恐的看向了北彌韜,而她眼中的恐懼有一些刺傷了面前的男子。
「瑤兒,怎麽會是你!你為何站在門口不出聲?」立刻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只是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以及微微的掙扎,讓他知道她真的被嚇到了。
可是,她真的只是因為被嚇到嗎? 門在她身後合上,而她此刻得以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靠在她的懷中。
許久許久之後,她終於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卻還是緊緊的環著他,像是在平復心中的驚嚇。
「是不是嚇到你了?」感覺到她顫抖的身子,北彌韜憐惜的將她擁金。
一直以來,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只怕是自己方才殺氣騰騰的樣子真的嚇到她了。
「你方才真的很可怕。
」吶吶的出聲,一隻小手轉而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襟,還是埋在他的懷中不曾抬頭。
「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如此柔弱的女子都不忍心大聲,何況她還是他思戀的人。
哪怕是知道她從來都不是這樣子的人,但卻還是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