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怎麽能擺脫? 當他聽聞葉子的話,那一刻他早已明白了會有今日的處境。
而當她早一次悄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個陌生的會冷漠的看著的女子,早已看穿了他今日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為了能不斷地與她見面,甚至能夠與她交合,他奉上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一切。
「瑤兒,你真的……沒有心。
」輕輕的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只因為他很清楚,她不喜歡任何人觸碰她的唇。
夜已深,唯獨嚴擎無法入眠,貪婪的看著懷中的女子,只因為他知道,明日等他再睜眼之時,她早已身不在此。
房中的燭火暗下,一直等候在門外的葉子這才緩緩地走向了一邊的廂房內。
等她再一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床上。
起身簡單的洗漱後,葉子如同往常一般伺候瑤姬起身。
她從來不會多問一句話,也從來不問到底是什麽人每次將她們送入那隱秘的小院,在天亮之前再將她們送回。
這也是瑤姬會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她懂得如何為主子辦事情。
「小姐,你的脖子。
」在為瑤姬挽起青絲的時候,葉子到了一口涼氣。
瑤姬聞言看向了銅鏡中的自己,這才發現昨夜嚴擎或許是太勇猛,竟然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明顯的淤痕。
「去命人把園內的荷花都折了。
」「是。
」沒再多問,葉子快步走出了屋內,向院內的守衛吩咐了瑤姬的命令,這才回到瑤姬身邊。
再次將她的青絲挽起,簡單的梳了個髮髻,葉子知曉主子不喜歡太過於繁瑣的髮髻,只需要簪上簡單的花簪即可。
出了屋內,就見不遠處殘龍早已等候。
不知為何,葉子對他有莫名的一些懼怕。
雖然他臉上一副笑的無害的表情,但是他從醉仙居聽聞的那些事迹,還有她無法解釋的感覺,自然而然的就是覺得這個男人不好惹。
「可否知曉為何好端端的,小姐要將荷花都折去?」殘龍無法掩藏微微的怒氣,這秋日裡荷花本該早已凋謝。
可他唯獨只愛荷花的淡香,特別命人養護那一池荷花。
「你該清楚,凡是得罪我的,我都不會放過。
」瑤姬卻不說明原因,只是帶著淺笑的撫向了頸項。
終於,殘龍注意到了她白皙的脖子上那觸目驚心的紅痕。
「荷花的確引來了蟲子,可小姐也不必一池全部毀去。
」帶著一些心痛,殘龍卻也無可奈何。
那一池荷花只適合養殖在瑤姬所住的園子內,偏偏不知為何,瑤姬似乎對荷花獨獨厭惡。
只怕是她藉此機會折去罷了,看來又要費勁找人再養護一池。
直到殘龍頹然離去,葉子才終於卸下了緊繃的情緒。
「你很怕他?」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己的侍女,不能理解為何她總是那麽懼怕殘龍。
葉子垂首不語,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這種懼怕。
「罷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款款步入涼亭,失去了荷花的池子,只有屬於秋日的枯枝殘葉般的死寂。
但如此的景色,卻讓瑤姬開懷。
她的確如殘龍猜測的那般,唯獨厭惡荷花。
或許是因為,秋日的荷花結出了藕,那種被文人雅士稱之出淤泥而不染之物。
但她卻覺得噁心,什麽出淤泥而不染,該是泥中的便只是泥中之物。
再如何用清水沖洗王凈,卻永遠無法擺脫曾是泥中之物的污名。
人是如此,憑什麽這小小一朵花卻有此權利? 這一次,她即是需要一個遮掩昨夜之事的理由,也藉此可以毀去這一池看著讓她厭煩的荷花。
偷偷的看了一眼有些阻郁的瑤姬,葉子默不作聲。
「你下去。
」突然,瑤姬開了口。
葉子不明所以,卻依舊服從的離開了亭子。
她不敢往後看一眼,自然沒有看到在她離去之後,瑤姬的身邊多了一道黑影。
「回來了。
」黑衣人淡淡的開口,大半的臉都被冰冷的金屬面具所遮住。
眼前的女子遲遲不做聲,黑衣人也不敢立刻離去,等待著身前人的指示。
終於,瑤姬轉了身,盯著面前的黑衣人許久許久,久到對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什麽不妥。
「大白天,你穿著黑衣,是想讓更多的人發現你嗎?」若不是有面具的遮擋,只怕就能夠看到黑衣人驚愕無比的表情。
只是,眼前的女子似乎並非玩笑,因為她臉上毫無笑意。
還未開口,突然警覺有異響,黑衣人消失在涼亭中。
瑤姬遠遠地看到葉子向自己走來,不過她並未看到有人曾出現在她身側。
「小姐,魔君回來了。
」急匆匆而來的葉子,將讓人措手不及的消息帶來。
07艷曲迷離7風塵僕僕的北彌韜似是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後卻馬不停蹄的直奔瑤姬所在之處。
瑤姬前腳才從葉子那兒得到消息,後腳他的身影便已出現在眼角。
殘龍只是恭敬的送至院門口便離去,葉子也在瑤姬的暗示下離開。
院中,許久未見的兩人相對無語,似乎彼此都想要好好的看清思念的人兒。
「好久不見。
」直到盈盈笑意的她將沈默打破,也讓疲憊的臉龐添了一些笑意。
若是將此刻看作是許久不見的戀人再相見有些不恰當,倒不如說像是久不相見的朋友再相遇。
眼前對著自己淺笑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這些日子支撐著自己快點回來 的,也是面前這嬌媚的臉龐。
北彌韜剋制不住心底的思念,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的腰肢,還未等瑤姬有所反應,熱切的吻已落下。
微微一愣的瑤姬片刻便恢復,閉上眼將自己送入他懷中,雙手交疊在他寬闊的背後,任由著他急切的吸允她口中的甜美。
彷彿一世一般,北彌韜終於放開了已有些紅腫的嬌艷紅唇。
「你可曾思念過我?」突然的問話讓瑤姬抬起頭,有些疑和思索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真的是北彌韜嗎?為何他會說出如此不該是他所說的話? 說罷,他也只是在心底苦笑,眼前女子的表現已讓他知道了答案。
恐怕她從未思念過自己,在自己把她當做棋子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她手中的棋子。
只是,很不幸的,他對棋子動了情,而她卻依舊冷情。
「那你呢?你是否也思念我呢?」突然臉色再一次滿布著溫柔的情意,如同普通女子一般勾著他的手臂,語帶著撒嬌的詢問著男人的感情。
「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
」或許是經歷了生死邊緣,突然讓北彌韜看穿。
在命懸一線的那一刻,他腦中想的只有瑤姬一人。
而他最後悔的,不過只是不該將她放置在嚴擎身邊。
當然,他的這些掙扎瑤姬並不知曉,所以對他突然的改變只是讓她在心底再加起了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