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咪本咪,後頸毛豎了起來,該死的,為什麼顧盼看她的眼神那麼戲謔?還有那等著她說話的樣子,梁涼很不懂,她完全沒有要和顧盼訴衷腸的打算啊。
梁涼乾乾一笑,禮貌性地打聲招呼后,她偷摸著就想跑,無奈獵豹似的顧副理一眼識破梁社畜偷偷往門口移動的小動作,顧副理涼涼地提醒:
「你手機還沒拿。」
梁涼腳步一頓,她想有骨氣的閃人,但冷不防地想起自己剛買的遊戲機,梁涼深吸口氣,調控著臉上的肌肉盡量不要讓自己的表情太難看,她扭了頭,見顧盼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梁涼呵呵笑了笑后說:
「副理,有事?」
聞言顧盼不語,緩緩走到梁涼身側,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望著她,那眼神看得梁涼背脊有些涼。
「我早上沒理你,你很在意?」
「我沒有。」
梁涼回的很快,可她很快閉了嘴,倔強地看著顧盼,顧盼和她僵持著,最後顧副理嘆口氣,在梁涼不羈的視線中,她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話,一瞬令梁涼的心臟一空:
「梁涼,我聽不到你心裡的話。」
梁涼愣愣地望著顧盼,即使早有猜想,但當心中所想成真時,梁涼還是感到錯愕。
梁涼一直很喪,她認為只要不對任何事情報有希望,那麼屆時不管是失去還是不被選擇,她能坦然面對,也不會讓自己顯得太狼狽。
從以前梁涼就是這麼堅信著,然而到了這時,梁涼才發現,提早做好最糟的打算,並不能撫平所有的情緒。
就像是現在一樣,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梁涼的腦子還是嗡嗡作響,她不可自抑地想起了那晚顧盼壓到她身上的畫面,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顧盼和那個誰,在那兩個禮拜是不是也如此親密地待在一起。
梁涼只這麼一想,心臟便微微地刺痛了下,她有些驚慌於自己的反應,轉而將目光拋向顧盼,意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然而顧副理卻皺著眉頭看著她說:
「梁涼,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進來后,你腦中都是一片空白?」
……嗯?
梁涼有些疑惑,什麼叫進來后?
「哎,終於聽見了。」
顧盼鬆了口氣,她笑了笑,走到梁涼身側,摸了摸她的發頂輕聲說:
「怎麼了?為什麼好像很緊張?我早上也就跟你開個玩笑,誰叫你這兩個禮拜都不找我,我也是會傷心的啊。」
顧副理的語氣輕鬆,但其間飄過一絲認真,可惜梁涼沒發現,她只愣愣地看著顧盼,分析她話中所言,剛進來的時候,梁涼的確憋著口氣,刻意不在腦中想任何事,可現在,顧盼還聽得到她的心聲,總的來說就是,她家副理,還是個處?沒有跟人乒乒乓乓?
她腦中剛浮現那句話,顧盼就彈了下她的額頭,梁涼雙手捂額,抬頭看向自家副理,今天的顧盼穿了高跟,身高比她高,居高臨下望過來,氣勢驚人,顧副理一挑眉道:
「我沒有跟人乒乒乓乓,我不是說了,會為你守身如玉嗎?」
一句話令梁涼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不過,她在放鬆什麼?顧盼有沒有和人親密接觸,那不歸她管啊,她怎麼會因為顧盼一句話而感到雀躍?
梁涼很慌,總感覺有什麼正顛覆她的認知,她循規蹈矩的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站在迷茫的十字路口。
她的頭突然被人輕敲了下,很熟悉的感覺,力道不大,更多的可以稱之為寵溺,跟前的迷霧被人驅散,梁涼抬起頭,見顧盼盯著她,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她說:
「梁涼,你很害怕嗎?」
梁涼不解顧盼這句話的意思,但顧盼卻沒再多說,只在最後用力地揉亂了梁涼的發,令她看起來像隻炸了毛的貓咪,梁涼驚呼,顧副理卻笑的很歡,她邊笑著邊說著「沒事,我們梁涼膽子最大了,還會在心裡罵主管呢,哪裡會怕?」
梁涼在心底爆出了一連串的抱怨,顧盼的笑意抵達眼底,她揚聲道:
「這兩個禮拜,我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我想了很多,但想最多的是你那天跟我說的話,我仔細地思考了我和姜亦恬的關係,你說的沒有錯,我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太久了,久到我都差點忘記,其實我還可以正常生活,我對姜亦恬的喜歡已經被她消磨殆盡,我還那麼堅持自己喜歡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心能有個定處,但是,直到遇到你,我發現我找到了更好的地方。」
顧盼的嗓音很好聽,幾近告白的一段話娓娓道來,深情又專一,搭著顧盼看過來的眼神,很有浪子回頭的味道。
但是啊,可惜梁涼不信。
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顧盼會因為某個人拋下那些鶯鶯燕燕,梁涼也覺得那個人不會是她。
不可能是如此普通的她。
梁涼在心底對自己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她已經受夠了自作多情。
今天的顧盼穿著高領米色毛衣,沐浴在陽光下的顧盼,看著溫柔而美好,讓人很有親近的慾望。
不過梁涼並不覺得那些溫柔會屬於她。
她呼口氣,迎上了顧盼的眼,她喚了顧盼一聲,顧盼輕聲回應了她,眸底含著期待,梁涼彎起眉眼,笑著說:
「副理,謝謝你啊,但是,我八字太輕了,定不住你的。」
顧盼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她眼眸大瞠,不解地看著梁涼,眼底有些受傷,梁涼忽略那些情緒,挑起嘴角,聳肩說:
「副理,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喜歡我?」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養成的習慣,梁涼對顧盼說話不再拐彎末角,話很直接,顧盼有些愣,可她沒有否認,只抿著唇,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梁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