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韁(雙出軌)_御宅屋 - 過山車正式啟動,好巧的數字。 (2/2)

他端肅神色,站起身接通電話,和對面的人簡短聊了兩句,臉色越來越凝重。
白凝全部看在眼裡,等他結束通話后,輕聲問道:“怎麼了?”
相樂生抬手捏了捏眉心,看著她猶豫幾秒,還是和盤托出:“林叔叔打聽出一些關鍵信息,岳父現在已經到了B市,正在接受調查,負責調查的總負責人是鄧立程鄧書記。”
見白凝面露茫然,相樂生語調喑啞地解釋:“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位葉小姐的父親。”
也不知道算是機緣巧合,還是造化弄人?
白凝的臉色白了白,深吸一口氣,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吐出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要她親手將自己的丈夫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嗎?還是要她親口勸說相樂生,為了自己父親的平安,委曲求全?
過了很久,她喃喃道:“樂生,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來不及了。”相樂生理智又清醒,“這是我們目前探知到的最佳捷徑,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他當機立斷,當著白凝的面,撥打葉元新的電話。
垂在身側的細白手指動了動,白凝低下頭,怔怔看著地面,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因為——她不知道,在斷絕自家生機的同時,會不會阻礙相樂生的前途。
他已經遇到了更有背景更有實力的女人,對方全心全意愛他,迷戀他,從利益角度來看,比她自己更具有吸引力與價值。
她拿不准他心裡怎麼想,也沒有權利拖著他一道下地獄。
相樂生擔心白凝多想,開了免提。
“嘟——嘟——”的提示音響了很久,對方才不慌不忙地接通電話。
葉元新似是早有預料,語速不緊不慢,充滿從容與篤定,和前幾日的急躁焦灼截然相反:“樂生,有什麼事嗎?”
“葉小姐耳目靈通,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來。”相樂生沒心思和她繞圈子,說得非常直接,“我想求你幫忙。”
他這一個“求”字,令白凝緊抿嘴唇,卻令葉元新舒展了眉目。
“求我啊……”女人有意吊他胃口,好像這兩日一直密切關注手機動靜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樣,“你動不動就葉小姐葉小姐的,多生分,叫我元新。”
相樂生低頭看了白凝一眼。
她一直垂著頭,他看不見她的臉,無端覺得心裡發慌。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當面詳談。”他避開了她的要求,主動出擊。
葉元新撇撇嘴,卻沒繼續逼迫,而是鬆了口:“不巧,我這幾天休年假,在B市老家呢,你要是著急的話……”她抬起手看了看新染的酒紅色指甲,笑容明艷,心情飛揚,故意頓了頓話音。
“我現在就訂機票,到B市之後聯繫你。”相樂生沉聲道。
葉元新笑著答應:“好。”
掛斷電話,相樂生和白凝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相樂生知道白凝心中憂慮,嘆了口氣,彎下腰抵了抵她的額頭:“小凝,你我都明白,鄧書記是扭轉局勢的關鍵人物,我必須想方設法獲得他的幫助。”
白凝點了點頭,努力收拾好表情,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好啊,一切就拜託老公了。”
相樂生探究地觀察她的神情,看不出什麼端倪,安慰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去和她談談,看她願不願意幫我引見鄧書記……”
“我沒有多想。”白凝有些匆忙地站起身往卧室走,“老公,我相信你,你不需要跟我解釋,我去幫你收拾行李。”
相樂生站在玄關,隱約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拉著行李箱出門之前,他又轉過身,伸手攬住白凝,低聲問:“真的信我?”
白凝胡亂點頭,強顏歡笑道:“當然。”
“好。”相樂生摸了摸她的臉,溫柔地吻了吻有些乾燥的唇瓣,“你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亂跑,不要害怕,也不要哭,記住了嗎?”
白凝眼睛酸澀,連忙推了推他,笑道:“記住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老公你怎麼這麼啰嗦?”
相樂生走出幾步,白凝又在後面叫住他,表情有點兒脆弱:“你……不管結果如何,至少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行不行?”
就算……就算決定拋棄她,至少也告訴她一聲,別讓她在原地傻等,行不行?
相樂生笑著點頭:“放心,有任何進展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再說,聽不到你的聲音,我根本睡不著覺。”
目送男人的身影走遠,白凝低頭揉了揉眼睛,轉身進屋。
千里之外的美國,正是夜深人靜時分。
游季同按下滑鼠,往白凝郵箱里發送第三封情書和第八篇學術論文,接著回到發件箱里看了看。
前面幾封郵件,依舊是未讀狀態。
神女杳然無蹤,襄王卻不肯從美妙的睡夢中醒來。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做實驗時也頻頻出錯,眼前和腦海里不時閃過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有時候,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也是一種致命的缺陷,她說過的每一個字,臉上露出的每一個表情,甚至當時周邊的環境,背後的天色,都牢牢刻在他的大腦里,隨著回憶次數的疊加,還在一遍遍加深印象。
他握著手機,看著白凝的電話號碼,卻遲遲沒有撥出去。
此時此刻,她應該已經焦頭爛額,他貿然打擾,只會給她增添麻煩,令她心生不耐。
游季同猶豫了很久很久,終於撥出另一個號碼。
不過兩聲,對面的男人便接通電話,語氣和善,卻帶著點兒上位者自然流露出的氣魄:“季同,這麼晚了,有事嗎?”
游季同下定決心,開口道:“大哥,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第三百三十六章最佳出價(雙更第一更)
B市的天空陰沉沉的,黑色的影子壓得很低,像蟄伏在樓頂的獸,隨時準備從暗處撲出,殺人一個措手不及。
按著葉元新給的地址來到一個清雅安靜的中式院落,相樂生站在黑色的鐵門前,按下門鈴。
細密的雨絲落下,不多時,一個穿著淺藍色旗袍的女人穿花拂柳而來,平素艷冶的面容因著這身素雅的打扮多了幾分清麗,真正是濃妝淡抹總相宜。
她撐著把青色的大傘,笑吟吟地走近,打開大門,像妻子歡迎遠行而歸的丈夫,柔聲說:“樂生,你來了。”
相樂生客氣地點點頭,跟著她走進中庭,俊朗的眉目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別的人影。
葉元新頗有閒情逸緻地和他閑聊:“這是我媽媽出嫁前住的地方,當時請了很有名的蘇派建築大師設計,這麼多年也費了不少功夫打理。樂生,你覺得這園子怎麼樣?”
即使心裡再怎麼著急,也不好還沒進屋子便直奔主題,相樂生耐著性子和她交談:“咫尺之內,再造乾坤,不拘一格,變幻無窮,果然是名家手筆。”
富家公子的言行舉止自帶一種風流落拓的氣度,放鬆,優雅。
他們的身上永遠不會出現暴發戶或者家境窘迫者常常暴露出的急躁、迫切、驚慌——
就好像永遠綳著一根弦似的,那種狀態甚至會感染身邊的人,令人產生不適,感到反感。
葉元新笑意更深,帶著相樂生走進偌大的客廳,在黑檀木打造的沙發上面對面坐下,動作熟練地泡了一壺碧螺春,為相樂生斟了一盞,攤開嫩白的手,示意他喝茶。
她意有所指:“一路風塵,應該口渴了吧?喝點茶潤潤喉嚨,清清火氣。”
相樂生點點頭,呷了兩口,贊道:“好茶,是今年的明前茶吧?”
“對。”葉元新手捧著茶盞,媚意橫生的眼睛專註地看著他,嗓音軟了兩分,“樂生,你還沒有叫我的名字。”
他在電話里不肯叫,她體諒是場合不方便,可他現在坐在她面前,又有求於她,總得有個求人的態度吧?
果然,相樂生猶豫了幾秒,還是服了軟。
他薄唇輕啟,清冷中帶著磁性的嗓音吐出兩個字眼:“元新。”
要人命的好聽。
葉元新一顆芳心劇烈地跳了跳,耳根微熱,也不再難為他,笑道:“嗯,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相樂生在飛機上的時候便把當前的局勢和手中籌碼詳細分析了一遍,聞言條理清晰地列出白禮懷放在明處與暗處的重要人脈、自己多年經營的積累以及相家雄厚財力的證明。
“舊船已翻,我們現在漂在海上,已經走投無路。”危機時刻,相樂生並不介意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更低一些,“如果鄧書記和葉……和你可以施以援手,給我們一條救生艇,我以性命擔保,我和岳父的所有人馬,都願意任憑你們驅使,絕無二話。”
這是舉家投靠的意思。
他給出的,也是全部的誠意,毫無保留。
葉元新撥了撥耳垂上圓潤的珍珠耳環,笑道:“聽起來有點兒吸引力,不過,樂生,你別覺得我說話難聽,這幾天,來找我爸爸求情的人可不在少數呢……”
“我相信你展示給我的是你目前所有的籌碼,如果換做太平時期,有你這樣的助力,我爸爸會非常高興。可是,現在的事態有多嚴重你也心知肚明,頂著重壓把白叔叔從裡面全須全尾地撈出來,風險太大,你提供的這些,並不值得我們冒這麼大的險。”女人嗓音嬌軟,說出的話卻一刀見血。
相樂生沉默下來。
葉元新站起來,裊裊婷婷地走到相樂生身邊,坐在他身邊的扶手上,抬起皓腕搭上他的肩。
她低下頭,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樂生,你這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什麼樣的條件,更能夠打動我。”
被相樂生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之後,她本來一籌莫展,沒想到峰迴路轉,上天送了這麼份大禮過來。
父親身居要位,相樂生多方奔走,遲早會查出她的身份。
他主動求援,可比她絞盡腦汁亮出身份的效果好太多,這樣,她就不算趁人之危,而是雪中送炭。
豐碩的乳隔著輕薄的真絲曖昧地磨蹭男人的手臂,葉元新撫了撫他一塵不染的襯衣領口,淺笑著亮出刀鋒:“只要你和她離婚娶我,我就讓我爸爸幫你。”
她慢條斯理地幫他分析時局,猶如魔女在耳邊蠱惑:“以前,你不肯答應我,我知道是你有所顧慮,擔心背一個負心薄倖、忘恩負義的罵名,也擔心傷害你岳家的人。但現在情況不同,你和我在一起,是在救他們啊,他們知道了,也沒有立場怪你,反而要感激你。”
“你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想必也了解過我們家族的實力。如果像你方才所說,只是單純地依附於我們,我爸爸肯不肯幫忙,我也說不好,況且,沒有任何一個當權者會輕易信任中途改換門庭的下屬,就算順利上船,你們也只能遠離權力核心,到時候,處境會非常尷尬,對你的前途也大有影響;而你娶了我,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你不需要擔心離婚帶來的負面影響,我能夠給你的助力完全可以抵消那些微不足道的非議,你曾經夢寐以求的,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她張開雙臂抱住他,看著他清俊冷硬的側臉,想著他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男朋友、未婚夫、丈夫,心裡軟成一團。
“樂生,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愛我就好了。”她從來沒有這麼迷戀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如此費盡心機地誘惑過什麼人。
但她覺得他值得。
Nρo①⑧.cōм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