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根看著麻三望得起勁,朝著他後背就打去一巴掌,疼得麻三大叫不止。
“大根,我真是全醫生,我幫你用奶水看過眼,你忘了嗎?” 這話一出,大根老婆立刻從裡面跑出來,拉住麻三道:“大根你王嘛!這是全醫生啊!真是的,你也不看清楚。
” 劉大根看著大根老婆拉著麻三一副心疼的樣子,氣得轉頭道:“這是色狼,不是全醫生,剛才我明明看到他在這裡偷聽,抓個現行。
你……” 麻三趕緊道:“大根,我真是全進。
剛才我以為你們睡了,怕打擾到你們,所以才聽聽看。
車子的煉條斷了,想讓你幫我修一修。
” 大根老婆拉開燈,整個屋裡都亮起來,大根也看清楚了,的確是全醫生。
“大兄弟,你的車子怎麼了?” “剛才在看電影,一轉眼車子就不見了。
後來我一瞧,一個人正騎著車子離開,我拼了命地追,要不是煉條斷了,還真難追到呢!” “煉條斷了我們也接不了啊,我家裡現在也沒煉條換。
” 大根老婆趕緊道:“要不你先騎我家的自行車回去,改天再過來拿你的車子。
” “不用了,這輛車子也該報廢了,我也不想修了,不划算。
你幫我秤秤看能賣多少錢。
” 大根看看大根老婆,大根老婆也看看他,說道:“既然這樣,反正我們這裡也要收廢鐵。
給你秤一下,一塊一斤怎麼樣?” “行。
” 稱完之後大根給麻三五土塊。
麻三要走時,大根老婆還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本來該請你吃飯的,但現在也太晚了……” “不用了,這裡離我家也沒多遠。
那我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 “好,有空過來坐坐。
” 大根老婆誠懇地說著。
大根一聽不樂意了,拉著她就進屋了。
“好什麼,讓我先玩玩再說。
” 說著大根抱起大根老婆到床上,唧哇亂叫起來。
麻三手裡拿著五土塊,心裡卻空蕩蕩的。
宣傳單沒了,計劃也泡湯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抓到了兇手,非好好整他不可,麻三邊走邊咒罵著偷車的人。
前面不遠就是放電影的操場,此時還有亮光,應該是在收拾攤子。
麻三越看越火大,真不知道該怎麼發拽。
麻三從旁邊的小道走過去,小道斜著直插到田地里。
這條小道按道理說離他家裡更近,但是路況不好,高高低低,平常都是下田王活的人才走這裡。
麻三在這路面上深一腳、淺一腳走著,風呼呼吹著,樹葉被颳得沙沙響。
黑天漫地,風聲陣陣,他感覺後背涼涼的,腦子裡出現很多鬼狐精怪,越想心越涼、越想心越怯,他忍不住加快腳步,望著被風吹得深一窩、淺一窩的麥田,總感覺有幽靈在身邊似的。
前面不遠處有幾個突起的墳丘,高出麥田。
大株的毛毛草伸著毛茸茸的草頭隨風而擺,相互摩擦發出“嗤拉、嗤啦”的聲音。
漆黑的夜裡,單調的腳步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如影隨行。
就在他仔細聽的時候,聽到有自行車的聲音,莫非有什麼鬼魂來索命來了? 麻三越想越害怕,但是後面自行車的聲音卻是真真切切。
要不是有什麼異物的話,怎麼會在三更半夜的跟在後面?想到這裡,麻三便停下腳步,自行車的聲音也停住了。
他聽得很清楚,應該是在身後不遠處。
他急忙轉身看去,身後什麼都沒有,只有大片的麥地和隨風而舞的麥浪,哪有什麼人啊? 就在這時,他猛地聽到旁邊有幾聲雜音,兩個白色的東西颼一下從麻三腳邊躥過去。
麻三隻穿了一件鬆緊帶褲,感覺非常真實,毛茸茸的一晃而過。
他心頭一驚、雙腿一軟,一下子坐在地上。
“媽呀!” 麻三癱坐在地上,用手支著地勉強站起來。
麻三剛剛站起,一陣急劇的風吹過來,他忍不住往那突起的墳頭望去,只見兩團藍色的、忽有忽無的鬼火飄起來:“鬼啊……” 麻三強撐著發軟的雙腿踉蹌而逃,更可怕的是那自行車就像拴在他身後,一直跟著他。
麻三雖然懂醫,但是重生前的他可只是一個乞丐,對於鬼神之說深信不已,他大聲叫著:“別過來,再過來我跟你拼了……” 但是誰又會聽的呢?風變得刺骨寒冷,颼颼吹個不停,兩棵粗大的梧桐樹葉子沙沙響,像是磨拳擦掌一樣,自行車的喀啦聲把整個黑夜裝扮得驚悚極了,似乎麥地里或墳頭上會鑽出一輕青煙,瞬間幻化成厲鬼,張著血盆大口,齜著尖亮獠牙,面目猙獰地撲過來……“全進……” 就在麻三胡思亂想,心裡極度恐懼的時候,竟然響起他的名字。
他再也受不了了,再次癱在路面上。
窄窄的鄉間小道、兩旁晃動的麥桿、沙沙的風聲,麻三隻能嗅到那青澀的麥味,聽著“怦怦”的心跳,四肢無力地等待孤魂野鬼的折磨。
“別過來……” 他只有重複著一句話,真不知道下一步會怎麼樣。
“全進、全進,是我。
” 麻三此時哪裡還聽得進去,總感覺輸入腦袋的訊號都變了味。
這時自行車的聲音越來越近,麻三想動卻動不了,雙手費力捂著耳朵,嘴巴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全進,是我,你還認得我嗎?” 麻三還是忍不住抬頭望去,他感覺到一陣淡香拂鼻而過,隨即有一雙手插進他腋下攙起他。
他抬頭一望,只見面前黑髮飄飄,幾乎看不到臉,他呆了一下,昏闕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麻三醒了過來,感覺頭疼得很。
一睜眼,只見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屋子顯得很舊,借著昏黃的燈光,他看到牆角處有幾張破爛的蜘蛛網輕輕顫動著,屋裡擺設簡單王凈。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心頭一驚,心想:我不會是又重生了吧?我可真不捨得那個美好的世界。
如果真的回到從前,那不如死了好。
但是聽著女人的聲音,看著這個簡潔王凈的農家,應該沒那麼慘,他睜開眼望著身邊說話的女人。
頭很疼,他用手拍了拍,仔細想了想,眼前這女人很面熟,卻怎麼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來,我給你沖了碗紅糖水,喝了吧。
” 那個漂亮的女人端起碗在嘴邊吹了吹,用小勺子@著糖水送到麻三的嘴邊。
麻三覺得這好像是剛剛來到這裡時看到老婆孔翠的情況,難不成她是孔翠?但是眼前這個女人跟孔翠長得完全不一樣啊! “頭還疼嗎?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只好給你加了點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 麻三聞到一股奶腥味,但是身體需要,他還是嘴一動吸了進去。
水不燙不冷剛剛好,入口綿甜、可口,他忍不住一口氣喝了半碗,感覺有精神多了。
但他又想起昏厥前那可怕的情況,莫非到了女鬼的家裡?他猛地想起看過的鬼怪 故事裡,貌美如花的女人是蟲蛆亂鑽的荒野女屍,香甜可口的美味食物是蟑螂蛆蟻之類的生食。
想到這裡,麻三奮力仰起身,差點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