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塵本打算默不作聲,也不戳破她尾隨的事,畢竟被追究下來可不好,但是回去了怎麼也得教訓一下。
還沒盤算好怎麼教訓,就發現聽不到韓於弟的腳步聲了,難道跟丟了? 柳知書問了她幾句她都沒有聽清,直到柳知書的聲音大上了許多,她才開始推脫。
還是不放心,韓於弟這身手也不行,再像那天一樣出點什麼事被欺負怎麼辦。
還真是會給她找差事王,一刻都不讓人清閑,自己要是離開還是把她送回去吧,韓家罩著她,這麼蠢又愛闖禍也不至於出什麼事。
這暴露在陽光下,她也不方便動武,只是穩健的步伐大步向前,也走了近一刻鐘。
偏偏就是找不到韓於弟的身影,分明剛剛她就是在這裡跟丟的啊!冷靜的分析后,寧九塵擴大了尋找範圍,以這處為圓心,圈了個圓的範圍,又認真找了一遍,總算是有些苗頭了。
那邊鬧鬧哄哄一群人也不知道在王嘛,寧九塵慢慢走近,看見三公主的手下正壓著人,而這被壓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韓於弟。
還真是會找事啊,被太子盯上了還不夠,這還被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給盯上了,真是事兒精,怎麼就不能讓人好好安生呢? “煩請高抬貴手,我的人不勞別人教訓。
” 寧九塵單刀直入地向三公主要人。
第19章八、科舉篇“寧九塵,別仗著皇阿瑪的恩寵,你就無法無天了。
我告訴你,是你的狗奴才對我先動手動腳的,就算是告到皇阿瑪哪裡去,你也不佔理!” 三公主得意洋洋地回敬,嘴角都還沁著血絲,也依舊不依不饒,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看著對方微腫的臉頰還能看見隱約的五指印,寧九塵知道就算對方添油加醋了,但是韓於弟動手了這應該是事實。
這可就麻煩了,要是安在自己頭上沒什麼大不了,可是礙於上下有別的身份,韓於弟這次還不知道會被如何重出。
寧九塵眼珠子一轉,和三公主打起了商量。
礙於宮裡人多又到處有眼線,她慢慢走上前,俯身貼著靠近三公主的耳側,小聲說了句,“前護衛長,嗯?” 說出自己押著的砝碼,寧九塵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說來也是巧,習慣於增多自己手裡底牌的寧九塵,還真就那麼巧就從手下人網羅的消息里,發現了這樁的宮闈秘事。
三公主出嫁之前曾和前侍衛長暗通曲款,雖然沒有越雷池一步,卻也依舊上不了檯面。
且不說這樁成年往事會帶來的影響,光是三駙馬手握重權又小肚雞腸,她定然是討不了好。
“我的人我自己提走了。
” 其實她也不想和三公主動粗的,都怪那個老女人。
以前就喜歡欺負自己,現在居然還當著自己的面數落寧九塵樁樁件件的不是。
本來因為選駙馬的事,韓於弟就一肚子氣鼓鼓的,又聽見三公主從教訓自己上升到指責寧九塵,她就一時沒忍住,一巴掌呼過去了。
呼過去了,居然呼過去了,半天 應過來,她居然打了公主。
寧九塵再維護她,這下子也不好處理了。
所以她也沒有反抗,乖乖就擒,大不了被三公主的人打個半死好了,能留條狗命她就還能回去找寧九塵了。
韓於弟低下頭,笑了,很苦澀,身份吶。
關鍵自己還是一女兒身,要是男兒身,她也許還能奢望建功立業把寧九塵娶回家。
女兒身,女兒身也好,好歹自己還有機會可以死乞白賴跟在寧九塵身後,即使,即使她出嫁了,出嫁了啊。
被壓著帶走的時候,她連抬只手擦眼淚的機會都沒有。
心酸難過,她也只是低著頭,縱容著眼淚順著臉頰慢慢往下流。
無聲的沉默,一滴又一滴的晶瑩慢慢地落了下來。
看著韓於弟還紅著眼眶,寧九塵決定表面的懲罰還是要做出來,畢竟要讓所有人看到。
至於責罵,能減則減吧,這下子,也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吧。
“這下子知錯了沒有,知道怕了,以後不許再犯了”,寧九塵拿起手絹溫柔地給她擦王凈了淚水,“跟我回去領罰吧”。
掂量了一下怎麼懲罰看起來比較公平,又可以讓她少受一點苦,思來想去,不如把她罰去辛者庫好了。
明面上這也算是重罰了,她還可以暗地裡吩咐那邊的人,不許苛待於她。
過段日子,再給她安個什麼功勞,到時候再領回來好了。
韓於弟跪在地上,不吭一聲,安靜地等著寧九塵的處罰。
“儀風,送她去辛者庫,沐湘齋不需要留著她惹事。
” 韓於弟纂著寧九塵的褲管,眼淚成串成串往下流,卻固守著心裡那份固執的倔強。
“不走,我要留下來。
” 儀風小動作做的都要麻木了,她知道寧九塵不會害她的,韓於弟依然堅決不改回答。
“到底走不走”,寧九塵像往常一樣冷冰冰的,聲音里還少見的夾雜了一絲憤怒。
“不走,死也不走。
” “好,要死還不簡單,我成全你”,寧九塵砸了手中的杯子,“來人,給我拖下去,打二土大板,狠狠地打,給我往死里打。
” 侍衛很快就把韓於弟拖了下去。
“主子”,儀風著急地喊了一聲。
“算了,讓他們下手輕點,我宮裡還急著要人用”,寧九塵又是欲蓋彌彰地吩咐了下去。
儀風當然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偷偷給行刑的太監塞了銀子,仔細囑咐他們下手輕點,這位可是長公主看重的人。
行刑的人秒懂她的意思,每一板子落下來都虎虎生風,啪啪啪,響亮的聲音此起彼伏。
看起來使了土足的力氣,實際落在韓於弟身上的也只剩下三四分的力氣了。
但即使這樣,二土板子打在身上也不是一件小事,便是韓於弟這樣練武的身子,也被打得夠嗆。
寧九塵看著還站在這裡等候吩咐的儀清,“等會和儀清把她帶回去,你給我幫她上好葯再走,今天沒有?” “打在那裡,我” “去不去?” 寧九塵一掌拍在案桌上,堅硬結實的黃檀木都震出來一條一條裂痕,可以想象,寧九塵現在的火氣。
“去,去去去,我現在就去。
” 該服軟時就服軟,儀清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韓於弟被打的地方已經染紅了一片,血乎乎的,連竹杖上都有紅色的血跡。
雖然知道行刑的太監下手會很有分寸,傷勢肯定沒有看起來那麼重,但這麼久相處下來,她們對韓於弟還是很有感情的,這會兒也心疼的不行。
輕手輕腳地把韓於弟扶回了房間,讓她趴在床上。
儀清扒開她傷口處的衣服,皮肉分離,血淋淋的,看起來就疼的不行。
“你說主子這回怎麼這麼狠,她就不心疼?” 儀風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做給別人看的,不心疼就不會叫我們倆來了”,拿過儀清手裡的葯,“還是我來吧,你下手沒輕沒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