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夜裡躺在冰床上,她越來越覺得冷了。
偶爾疼得厲害時,她也忍不住會想,要是師姐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會不會心疼她呢? 大抵是不會的吧。
她騙了師姐,她是魔教中人,是師姐師門的死敵。
她在落塵山濫殺無辜,她還不顧師姐意願逼迫於師姐。
她更是為了不讓師姐離開,封了她的武功,將她囚禁在此處。
可她,又如何捨得放走師姐?多怕這再見,便是再也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心疼阿九,啊,我還要虐阿九,不過最後疼的,都會是師姐的你們都想讓我be,看來是想逼著我寫死阿九啊,可怕哪個魔鬼說時樾喜歡阿九的,請嗑她的官方cp啊,我又斷更了,我錯了,又懶然後又卡文,and最近沉迷學習,不可自拔我一定努力更新啊,我這麼愛阿九,不揚眉吐氣我心裡也不平衡啊第114章二土二、武俠篇緩過神來的梅芸悠,一個人木獃獃地躺在屋子裡,心緒就像是老樹的根一般盤根錯節。
她有千百個理由埋怨著現在的棲梧,到頭來自己心裡卻捨不得怪棲梧一句,她只恨這個無能為力的自己太過心軟,還心心念念著這個早就不是阿九的棲梧,更是恨自己對著棲梧根本下不去手。
那一巴掌扇在棲梧的臉上,卻更像是扇醒了她自己。
抬手捂起自己的臉,她輕輕閉上了眼,眼淚劃過眼角,滲過指縫,或是順著手背,或是順著臉頰,一路緩緩下落。
就連哭都哭得如此隱忍,淚水止不住地落,她還在一個勁地強忍著,棲梧若是還在這兒,只怕是瞧見師姐這樣,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只是開了閘的眼淚,又哪有那麼容易收得回來。
眼淚越落越是洶湧,就像是一下子把她這麼多年來的委屈,通通都給發泄出來。
從前她從未有過怨天尤人,如今卻是覺得命運待她分外不公,從親情,到友情,再到愛情,她竟是一無所獲。
她出生的時候母親便難產而死,從未享受過一天母愛的她,偶爾還被同齡的小朋友戳著脊梁骨罵她喪門星。
父親只知道管教她習武,從來沒有細心陪伴過她,開解她的情緒,好不容易月娘上山了,偏偏父親還不許她們多有來往,是以她才經常偷偷翻月娘的牆頭進去。
性子冷,又一身都是刺,還是這一輩的領頭人,從來沒有人親近過她,願意和她交朋友。
好不容易有個賀鑄纏著她,沒想到這個一直被她罩著的小師弟,一肚子的禍水。
撿了個貼心的小師妹阿九,她自問做到了百般照拂,甚至最後還把一顆心交付了出去,為了她不惜和父親針鋒相對。
結果人家倒好,一搖身就成了魔教的聖女棲梧,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場欺騙罷了,偏偏她陷在戲里出不來。
嘴上說要和棲梧拉開距離,結果人家一受傷,她就敢 冒著天下之大不違把人給護送了出來。
是她給九霄劍派抹了黑,自己的錯自己承擔,為了洗白九霄劍派聲譽,她否認了對阿九的感情,答應嫁給江銘。
可笑吧,這個人愣是把自己搶了回來,更是想動手直接逼迫自己。
被棲梧壓在身下戲辱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崩不住哭了,也許這個人,就連愛自己,可能都是假的吧? 她若是愛自己,怎麼可能如此不顧及自己的情緒,也許她愛的,只是打破自己的表相吧,亦或是這軀鮮活的身體?可是棲梧停下來,也不曾還手,又讓她心裡開始為棲梧做辯解。
從來沒有過,為了一個人,不斷否認自己的認識,可這樣,真的對嗎? 梅芸悠告訴自己,不值得,還是快刀斬亂麻和棲梧撇得王王凈凈吧。
她們之間,只適合有你死我活。
門外的侍女瞧著屋內的人半天都沒什麼聲響,大著膽子敲了門,說是聖女吩咐她們送衣服過來,然後聽候她差遣。
她讓人把衣服送了進來,就問她能不能離開,結果也是如她預想的一樣。
她沒再說話,揮了揮手,讓人出去了。
你早該知道,她變了,不,這才是真正的她,只有棲梧,阿九不過是個活在記憶里的人罷了。
從前的乖巧懂事,不過都是她裝得。
梅芸悠告訴自己,真的該放下了。
棲梧自那日之後雖不曾繼續逼迫於她,晚上也是自覺去了別處睡,但卻是壓制了她的武功,徹底將她變成了籠中鳥,囚於此處。
她愈發相信自己的推理了,棲梧只是對她這樣的人,佔有慾爆棚而已,又哪來的真感情? 故收到潛伏過來的人送的梅鶴立親筆書寫的書信,思來想去,她還是答應裡應外合了。
她是真的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和棲梧一刀兩斷的,再者魔教的人,也都不無辜,多殺一人,也是造福武林。
她雖想是這麼想的,可臨出口,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嘴,不許傷了棲梧,她便答應做內應。
即使她明明知道,沖著棲梧那天大開殺戒的身手,也沒人能奈何得了她,卻還是不放心。
至於棲梧,哪裡知道師姐心裡這一波三折,也實在是沒心思探師姐的想法了。
她這身體越來越扛不住了,解藥的效果也越來越不抵用了。
尤其是當她躺在冰床上,夜裡越來越覺得冷了,她才意識到了一件事,她的內力,正在瘋狂流失中,便是禦寒,也越來越招架不住了。
大概是真的踩在死亡的邊界線上了,她疼得很難入眠,而且即便睡著了,夢裡也總是出現師姐。
要麼是她們一世一世的回顧,那麼是師姐怎麼和她刀劍相向,偶爾還會夢見,她死了以後,師姐會怎樣? 只是這樣的夢,她從來不敢深想,生怕自己死了以後,沒人照顧著師姐。
師姐受傷了怎麼辦,被欺負了怎麼辦,生病了怎麼辦……她想得特別多,特別瑣碎,就怕師姐怎麼樣了,更怕她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
思來想去,她還是去找了時樾,做了一場,很公平的買賣。
時樾於她,雖是亦敵亦友,卻是個很靠譜,也值得托賴的人。
曾經她還計劃過如何從時樾手裡搶到真正一勞永逸的葯,想著從被囚禁的賀鑄那裡問出點什麼,想著去葯谷查探查探消息,到最後,終究是放棄了。
她自己千瘡百孔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只怕是尋到了真正的解藥,也無濟於事了。
她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只怕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還不好說呢。
時樾見著她的時候,也是張口就懟了過去。
“怎麼有空來找我這個閑人,我攻打武林正派可沒見你過來湊熱鬧,怎麼不去找你那寶貝師姐?” “時樾,以後,幫我好好照顧師姐。
” 時樾眉毛往上一挑,“莫不是照顧到床上的那種”,她嘴角勾了勾,瀟洒肆意,“你師姐長得還不賴,我還沒玩過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