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駙馬聽令[GL] - 重生之駙馬聽令[GL]_分節閱讀_63

“此事容我再想想。”長沙王嘆了口氣,揉著眉心疲憊道,“國家大事讓我憂心操勞,你的婚事也是。你都二十了,再不嫁出去,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要怎麼笑話。”
楚琰一點也不擔心外面的人說什麼。天塌下來又砸不到她,要砸得先砸長沙王嘛。她還想再勸,忽然耳邊一動,似乎聽見了外面有尖叫聲。
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身邊的長沙王猛然站了起來,低頭對她道:“外面出了什麼事了?”
說著,他繞過書案快步走了出去,打開殿門高聲叫道:“馮馬!人呢!死哪兒去了!”
左邊的宮道里,一個矮個子的胖子神色慌張,一邊低著頭走一邊喃喃自語不知念叨著什麼,走了幾步忽然摔了一跤,差點滾下台階去。他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穩住心神碎步走到長沙王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似乎還在發抖。
“你人上哪兒去了?”長沙王皺著眉問他,“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聽見有一聲慘叫聲?”
馮馬圓滾滾的身體挪近了些,湊近了長沙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琰走了出來,看見馮馬驚恐的神情,只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似的。果不其然,長沙王在聽完馮馬訴說之下,臉色一沉,前所未有地凝重道:“什麼?果有此事?”
馮馬彎了彎腰,急道:“老奴讓人把那地方都圍起來了,大王要是不信可以去看。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大王得把廷尉府的人叫來,此事不能泄露,否則會引起恐慌!”
長沙王輕輕踢了他一腳:“那你倒是去啊!”
“喏!喏!”馮馬唯唯諾諾地告退,慌忙消失在黑夜中。
“怎麼了大王?”楚琰好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一向寵溺她的長沙王此刻卻沉著臉,沒有心思跟她講發生了什麼,反而催促著把她趕到甘露殿去,讓她陪太后說話。
馮馬連夜調派了羽林軍把鐘樓圍了起來,並且馬不停蹄地去廷尉府,把在翻閱卷宗的老廷尉連拉帶扯地塞上馬車帶進宮,另一面叫人去請廷尉正張賀,在叫曲和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決定讓曲和過來看看,畢竟曲和被大王看重。
當沈硯帶著羽林軍把鐘樓圍得水泄不通后,老廷尉和廷尉正張賀、廷尉左監曲和一起趕到了王宮中,本來要去見長沙王,結果聽說長沙王在鐘樓,幾個人一口氣沒歇就跑到了鐘樓去。
夜幕沉沉,繁星點點,鐘樓巍峨屹立在城西南,沉寂無聲。月色之下,刀戟森嚴的甲胄之士站在鐘樓下,面色森冷。長沙王站在鐘樓上,負手眺望著城外萬家燈火,那些紅色的燈籠,在此時已經不是什麼黑夜的光明,而是一雙雙猩紅的眼睛,令人發怵。他聽見樓下有人上來,不一會兒身後的人向他行禮,他回過頭去,臉上掩飾不住地憂慮:“諸位,深夜找你們進宮,實在是打擾了。只是這事事關重大,我等不到天亮了。”
他轉過身來,指著兩個羽林軍守衛的地方,地上還躺著一個人。從沈硯手裡接過燈籠,他走到那口千斤重的大鐘旁,把燈籠往上一移,燈光照亮了大鐘上淋漓的鮮血,在橘黃的燈火下,顯得詭異恐怖。
“你們都看到了,上面的鮮血,是這個宮人的。”長沙王的聲音緩緩沉沉,似乎還有一些嘶啞,“宮禁之中,竟然發生了命案,而且還是在鐘樓此等重地,影響之大,極其敗壞。你們都看看吧,我命你們三日之內破案,你們聽到了么?”
三人齊聲拱手道:“喏!”
長沙王還有事情要做,需要去安撫宮中的人,儘管他已經下令封鎖消息,但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王宮之中。
等他走後,張賀先是看了咸寧公主一眼,咸寧公主沒理會他的目光,走到了宮人的屍體邊仔細看了起來。於是他轉頭又看了看老廷尉,老廷尉則在一邊好像很認真地看著大鐘上的血跡,實際上就是在走神。
“曲左監覺得如何?”張賀想了想,走到了咸寧公主身邊,一起琢磨起屍體來。
咸寧公主從旁邊侍衛的手中接過燈籠,借著燈火照亮了宮人的臉,依次往下,是脖子、身體、手、腳。
張賀忽然驚訝地咦了一聲,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著宮人的肚子,挽起袖子伸手按了按。
“張廷尉是發現了什麼?”咸寧公主淡淡地道。
張賀扭頭,對她一笑,說道:“不如你我各說一句,看是否推論一致?”
“好啊。”咸寧公主笑吟吟地起身,眼角餘光看見一直觀察著她們的老廷尉豎起了耳朵,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就從我開始吧。這個宮人年在四十左右,從她的腿有些畸形和彎曲來看,她從小就在宮中生活,或者說她必然是生活在跪禮繁多的地方,長時間和頻繁的跪姿坐姿讓她的腿比常人還要粗大。”
“她是北方人,有很明顯的北方人的模樣,個子高,面寬手長。”張賀接過話頭,分析道,“她應當生育過孩子,而且在二十多歲時生過一場重病,她身上攜帶的葯囊就是證明。她死於利器,兇手一定是比她要高的男子,而且她認識,所以才沒有防備。利器從她胸口刺入之後,拔了出來,鮮血濺在地上。之所以猜測是一個比她高的男子,是因為她身上的傷口是匕首向下扎而造成,按照她倒地的情況來看,死前是被兇手喊了,轉身回頭,而後被殺。死亡的時間大概就在半個時辰之內。”
“她的服飾是宮中婦人常用的,但是她袖子中的一塊手帕,用的卻不是宮中的。此人在宮外必然有認識的人。而她與兇手在鐘樓上見面,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告知兇手,事情非常重要和隱秘,因為鐘樓把守森嚴,她有必須冒險和兇手見面的理由。因為,兇手就是鐘樓附近的人,很有可能是當值的羽林軍。”咸寧公主指了指宮人袖子里的手帕,又指了指把守樓下的羽林軍。
“要查清楚真相,就要知道她是誰、在哪個宮裡當差、在宮外可有家人,還有這帕子是哪裡來的,能在宮中殺人,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
老廷尉聽著兩人的推斷,不禁疑竇叢生:“究竟是什麼人,要在鐘樓殺人呢?”
第63章 她對你是真心的
宋致醒來的時候咸寧公主並不在客舍, 連竇途也不在, 只有清奴陪著她。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望著床邊攤開的竹簡出神, 似乎昨晚有人匆匆離開,連竹簡都來不及收起。她啞著嗓子想叫清奴, 可開口說話還是很失聲得厲害,所以她只能敲了敲床邊的矮几, 試圖引起清奴的注意。
清奴回頭髮現她醒了, 走過來笑著道:“小姐醒了?要喝水么?”她又返回桌邊, 取了茶杯倒了水,走回來把宋致扶起來, 茶杯喂到宋致唇邊, “喝些水會好受一些。”
宋致接過杯子,喝光了溫水,果然嗓子舒服多了。她把杯子遞給清奴, 咳嗽了幾聲,緩了緩才問道:“鳴之和竇先生去哪裡了?”
“昨夜曲左監被大王連夜召見進宮去了, 到現在都還沒回來。竇先生說長沙有好友在, 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哦, 曲左監臨走時跟奴說了,要是小姐找不到他會擔心,就跟您說他中午會找時間回來跟你解釋。”清奴轉過身去放杯子,隨口道。
宋致聽了,心裡倒是有些不自在。她這麼大的人不是個孩子, 又不會整天都黏著咸寧公主,怎麼就時時刻刻要求咸寧公主在她跟前轉?咸寧公主多心了,她才沒有擔心。
“誒,說左監左監到了。”清奴耳朵一豎聽見外面的腳步聲,一邊去開門一邊自言自語道。
門一開,果然是咸寧公主,還有早上不見人影的竇途,兩人神情凝重地商議著什麼,走進來的時候咸寧公主正好對上宋致的視線,兩個人隔空對望一眼,咸寧公主停住了話頭,一時之間忘了要說什麼。
“什麼時候醒的?”只是停滯了片刻,咸寧公主很快反應了過來,走到宋致面前坐下,含笑問道。
“剛醒。”宋致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咸寧公主俯身給她掖了掖被子,聞言手一頓,抬頭看著她,嘆了口氣道:“宮中出事了。有個宮人被殺死在鐘樓上,大鐘被塗上了血,昨夜大王連夜宣廷尉府的人進宮,我也在其中。早上議政朝會,太常說大鐘是國之重器,塗上鮮血是為不詳,有人要壞長沙國運,御史大夫當場彈劾了國相,說是天罪不詳,國相首當其衝要罷免才能平息天怒。”
宋致沉吟半晌,思索再三才緩聲道:“國相是朝廷所命,要罷免國相,恐怕背後是意在對朝廷不滿。長沙國百官難道以為,此事是朝廷所為么?”
清奴一見她們要說些隱秘的事,早早就退了出去,把門帶上。竇途坐到床尾坐席上,懶懶地道:“那倒不至於。他們不過是對朝廷所不滿罷了,藉此時機發泄出來,未必是一件壞事。如果隱忍不發,恐怕才是醞釀大事。”
“你不用管這些,好好休息就是了。”咸寧公主唇角彎了彎,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包蜜餞,遞給了她,“這是我在街上看見的,你最近吃藥覺得苦,那就含一顆。阿致,你要早些養好身體。”
“嗯。”宋致心裡一暖,只覺得咸寧公主對她越發的好,偶爾會為她做一些體貼的事,簡直是暖心得可以。
“謝謝。”
咸寧公主微微一笑,說道:“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一下。張叔闕跟我說他曾經給宋放送別,臨走時給宋放三枚五株錢,所以與宋放有那麼一點緣。你是宋放的妹妹的身份他知道,所以他想問你,宋放有沒有跟你見過面。”
“公主是怎麼回答他的?”宋致此時還不清楚戊六已經找個由頭,讓“宋放”失蹤了,自然也不清楚怎麼張賀突然提及宋放的事。
“我說天下沒有宋家的宋致,只有我咸寧公主府的阿致,你和宋放沒有什麼關係,既然我與宋放離異了,那關於宋放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咸寧公主平靜地望著她,坦然道,“至於你,和宋放也沒有關係了,你是宋致,你就是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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