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駙馬聽令[GL] - 重生之駙馬聽令[GL]_分節閱讀_31

宋致嘴角抽了抽,冷笑道:“若是捉拿謀逆的亂臣賊子,就算天譴,我宋放一力承擔!來人!拿下!給我搜!”
明安帶著人把宋許壓住,拘到一邊,宋許破口大罵,額角青筋暴突。甲壹領著親衛去密室搜查,執金吾丞和侯府家奴沒人敢攔,見事情鬧大,駙馬要抓良鄉侯,執金吾丞讓人趕緊出去通知執金吾和天子。
不一會兒,甲壹把一個又一個的箱子抄了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在空地上,一共三十多箱,接著是十幾個人出來,一人手裡捧著一件東西,有成品的金絲黑服龍袍、有十二鎏冕平天冠、有一本名冊、有綉龍玄色屏風……等等,大大小小,每一件出來,都能置人於死地。
執金吾丞嚇得腿都軟了,沒想到良鄉侯府里藏著這麼大的秘密。還有好多的甲胄兵器,足以裝備幾百人,再上那些不下億錢的金子,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眼前一亮。
宋致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這麼多東西,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宋許臉上會掛著詭異的笑容。這些東西,別說殺一個宋許了,殺整個宋家十遍都不在話下。她隱隱後悔為什麼自己要過來看熱鬧了,她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宋謙看到這些東西,本來還撐著一口氣,現在直接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宋致握在手裡的公主金印彷彿著了火似的燙手,她回頭去看,咸寧公主的表情隱沒在燈火中,看得不大真切。
“哈哈哈哈哈哈!”宋許發了瘋似的,仰天大笑,指著宋致道,“你可是親手把宋家葬送了,把你父親也害死了!”
宋致站在那,故作鎮定,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不管是執金吾的人還是明安帶著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敵意。她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唇瓣直抖。
“好熱鬧啊!”
從咸寧公主身後,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良鄉侯府又被一群黑衣黑甲的人包圍了起來,牆頭上豎起來弓箭手,紛紛對準了在場所有的人,除了咸寧公主以外,眾人無不變色。
第32章 斷子絕孫
幾百雙眼睛看向大門口, 咸寧公主轉身讓開了一條路, 看見范侯領著虎賁郎的人進來, 似乎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范侯笑著打量了周圍一眼, 看到咸寧公主時親切地迎了上來,態度和善地行了一禮, 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公主,這大半夜的, 怎麼這麼吵鬧?”
咸寧公主笑了, 溫聲道:“本宮聽說侯府走水, 特地來看看。沒想到發生了點事情,一直鬧到現在。范侯來是有什麼事要指點嗎?”
范侯眯著細長的眼睛, 臉上笑成一朵花, 擺了擺手道:“公主在這,老奴能有什麼指點的?誒,這不是宋公子嗎?他怎麼在這?”他一指昏迷不醒的宋敏, 滿臉好奇。
“宋侯跟本宮開了個玩笑,宋公子可沒有失蹤, 早就在良鄉侯府里呢。”咸寧公主淡淡一笑, 示意宋許在庭中。
范侯哦了一聲, 下了台階往庭中走,眼睛落在龍袍與帝冕上,輕輕掃過,看也不看那些盔甲刀劍,倒是視線在一箱金子上停留了一會兒, 滴溜溜地轉了兩圈,笑著走到被扣著的宋許面前,打量了一番:“宋侯可還好?”
“范侯看老夫這樣,覺得還好嗎?”宋許重新掛上虛偽的笑,說道。
范侯像剛看到他被人壓著似的,板起臉,不悅地呵斥道:“大膽!竟然敢對宋侯無禮!還不快把宋侯放了!”
明安猶豫了一下,使了一個眼色,讓人把宋許鬆開。宋許恢復了自由之後,得意地笑了,對范侯拱了拱手道:“多謝范侯,容我后報。”
“好說!好說!”范侯笑眯眯道,“宋侯立下大功,陛下對宋侯能夠及時大義滅親很滿意,這不,怕公主和駙馬誤會,特地派遣本侯來解釋解釋。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來人,還不送范侯回去休息?”
宋許拱了拱手,回頭看著已經醒過來的宋謙,冷笑著道:“賊子宋謙,本侯早就知道,你大逆不道,私造龍袍,庫藏兵器,意圖謀反!所以早就上奏陛下,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哈!”
宋許哈哈大笑,暢快極了,一甩袖子就要離開。此時大局已定,他心中無比得意。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這些東西是宋敏從司徒府帶過來的,宋謙一定料想不到,是宋敏背叛了他,親自把這些謀逆的罪證送到他手中。除了這些東西之外,還有一塊玉璽和一些名單,他讓心腹住在宮門外,只等良鄉侯府有什麼變故,立刻上呈天子。世人只知道他是世家清流,卻不知道他在暗中給宮中宦官“五侯”送了多少的錢,就是為了這關鍵時刻,把宋謙推出去。
雖然這樣的方式危險,後患無窮,但是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宋謙謀逆,宋敏一直在為他做事,當宋敏帶著這些東西來投靠他時,他就買通了范侯,讓他給天子遞信。宋謙按兵不動肯受他要挾,就是因為他透露了宋敏就在良鄉侯府。
宋謙這一次如果不死,天理難容啊!想到這裡,宋許再次痛快地笑了起來,往大門的方向去,他要去見天子,代表宋家向天子低頭,代表世家屈服天子。
“去死吧!”
一聲冷喝響起,誰也沒有料到一直低著頭被扶著的宋敏會忽然睜開眼,奪走一把劍,快步上前砍向毫無防備從他身邊經過的宋許。連咸寧公主都沒想到,等她反應過來,及時出劍去攔時,宋敏的劍已經斜斜劈進了宋許的肩頭,鮮血很快濺到了宋敏的臉上,為他憨厚的臉龐添上一分兇狠。
叮噹兩聲,咸寧公主挑翻了宋敏的劍,刺入了宋敏的胸口,再用力一踢,熱血噴了出來,卻沒沾到咸寧公主身上一絲。她冷冷地收劍看向宋敏,沉聲道:“找死!”
范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也嚇得不輕,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宋敏的劍有點像是要衝著咸寧公主去的,儘管最後宋敏砍在了宋許身上,但是如果他真的是要刺殺咸寧公主,出了什麼事,他再得天子信任也吃不了兜著走。他怒不可遏地叫了一聲,尖銳的聲音似乎要刺破眾人的耳膜:“來人!護駕!”
宋致反應更快,跑到了咸寧公主身邊,緊張地拉著她的手,無禮地打量了一番,驚魂未定道:“公主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咸寧公主沒有回答,臉色冷情地盯著宋敏。
“敏兒!”宋許忍著肩頭的疼痛,不由跪倒在地,挪到宋敏身邊,一向帶著笑意的臉上全是恐慌,他摸著宋敏止不住流血的胸口,老淚縱橫地悲聲道,“你——這是為什麼啊!”
他不明白,明明宋謙已經被他打得半死,光憑宋敏帶來的那些罪證就能夠讓宋謙和宋放死無葬身之地,這麼大好的局面,眼見他就可以和宋敏一起掌控宋家,成為權傾朝野的侯門父子,為何宋敏要殺他?!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痛苦絕望的?先是富貴唾手可得,家人團聚,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計算當中,怎麼忽然之間他的兒子像失心瘋似的,要殺他?宋敏怎麼可以背叛他?他的兄長搶走他心愛的女人,他的兒子在最後時刻反戈一擊!眾叛親離,他居然落到了這個下場!
宋許哀傷到最後是熊熊怒火,他抱著宋敏,肩頭的鮮血流淌下來,和宋敏胸口的血混在了一起,他眼底一片猩紅,兩個血液相同的人緊緊靠在一起,心卻隔在天冰地凍之外。
宋敏張了張口,嘴裡咕嚕冒著鮮血,他呵呵笑了一聲,眼中光芒卻無比明亮:“我……我要給……我母親……報仇……你這個……畜牲……和宋謙……都……不得……好……”
眼底的亮光卻急速暗淡了下來,嘴裡的鮮血越涌越多,任宋許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也擦不幹凈。其實,宋敏早就知道了宋謙對他為什麼一點感情也沒有,只有利用。因為宋謙從來沒愛過他阿母,也沒愛過他,他只愛利益,只愛宋家。他小時候不懂,以為是因為嫡庶有別,以為是自己母親早逝,沒人愛護。他還討厭宋放那副嘴臉,想著要報復回來,可是沒想到根源不在宋放,而是宋謙。
如果不是宋謙耍計謀,讓他阿母嫁給他,也許他阿母跟宋許會有好結果,而不是在新婚之夜失身宋許,留下醜聞。沒有這樁醜事,宋謙也不可能廢掉他母親,讓母親含恨而終,讓他從小孤苦無依,還得受宋放的侮辱。宋謙該死,所以他用宋謙最不願意看到的手段,背叛了宋謙。
但是宋許更該死!他不但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還在他本該平平淡淡的人生中出手干預。比起宋謙,他更恨宋許,宋許為什麼要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他?聽他噁心地講著如何強佔了他母親,強佔了兄長的夫人,自己的嫂子!
這下好了。宋敏躺在宋許的懷裡,扯出了一抹笑意。就讓這兩個作惡多端的老東西親眼看著宋家毀滅,斷子絕孫吧。
他想起了很多事,但是在最終,他只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抱著琴對他微笑,對他講著對心上人的愛慕。他與男人在夜下彈琴,在雪中對唱,在荒野相擁看過野梅,在河堤並肩垂釣鱸魚。
那麼好的一個人,最終死在他懷裡,沒有對他承認過一個愛字。
宋家,早就斷子絕孫了。他想。
宋家的男丁個個手中佔滿了鮮血,早就不是人了,是惡鬼。只剩下宋致,還是個乾淨的姑娘。
他努力睜開眼,想讓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再看看宋致。他張了張嘴,意識卻開始混沌,他好像看見了宋致扎著總角,跟在宋放身邊跌倒,額頭磕青,放聲大哭的模樣。他記得自己因為不敢太接近宋致,因為宋致只喜歡跟著宋放玩,他只能偷偷得拿了葯,放在了宋致的房間里。
宋致以為那葯是宋放給的。大家都這麼覺得的,宋放沒有否認。他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宋致這個秘密。
當宋致不高興地在他面前談起宋放和五公子的事時,他記得他說對宋致說“阿致,這世間的事不是那麼好說的,對的不一定就是對的,錯的也不一定是錯的,何況是喜歡一個人呢”,他沒有告訴宋致,他比宋放更早遇見那個男人,比宋放更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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