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火(大小姐x惡犬 港風H) - (六十二)我會想你

香港天氣善變,未晴幾日又是雨,天色灰翳,陰雨綢密。
七點一刻,舒窈被炸雷驚醒,一睜眼,一側目,李行安安靜靜睡在她旁邊,雙臂環過她的腰,茂密的黑髮貼在她頸窩處,臉龐埋在她雪白胸乳間。
他似乎將她當成一個人形抱枕,如同撒嬌一般拿腦袋蹭了幾下,細密的黑髮刮過柔嫩的肌膚,微微扎癢,舒窈心生嫌棄,眉毛一豎,一下推他:“起開!你重死了!”
他真的很重,穿上衣服看著高挑單薄,那筋骨之上肌肉分明,又沉又重,不知是吃何物長大,壓著她幾乎喘不上氣。
“你快滾回去,這是我的房間!”
李行掀開眼皮,看一眼舒窈,撐起身體,將頭壓在她的脖頸上,低聲呢喃:“窈窈…讓我再抱一會。”
舒窈被迫與他身體緊緊相貼,她清晰無誤地感受到與他雙腿下頭那個丑東西,又開始生機勃勃,滾燙髮硬,烙著她的大腿。
舒窈惡狠狠地瞪他:“你是發情期嗎!滾開點——”
李行呼吸也燙的厲害,低啞的喘息聲,伴隨著淡淡的,從鼻腔深處傳來的低哼,又欲又性感:“讓我抱一會就好。”
鬼才信。
儘管舒窈再討厭李行,可他的聲音,真的好聽得要命,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因晨起慵懶而變得沙啞低沉,落在她耳畔溫熱潮濕的吐息像一片柔柔的羽毛鑽入耳根,無聲又撩人,直讓舒窈全身都發軟。
李行擁抱的力度很大,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能聽見他熱烈的心跳聲,她脖頸上落下一點濕熱,李行唇色鮮濃,他吻過她後頸,延綿往上,用舌頭細緻又溫柔描繪舔弄她的耳廓,彷彿千萬隻螞蟻從心頭爬過。
舒窈心緒如麻,呼吸錯亂,一把推他:“你別舔……”
“別推我,窈窈,我就抱一會…”李行按住她的手,扣緊她的手指,用舌頭吮吻著她的耳垂,在她耳蝸處拂起一層朦朧又致命的熱氣,臉上騰騰燒起熱浪。
不知過去多久,李行才深吸一口氣,鬆開手,抱著她去衛生間洗漱。
用過早餐,李行拿起車鑰匙:“我送你去學校。”
“誰要你送。”舒窈心裡不樂意,可眼看要遲到,也只得上車。
李行開車專註,袖口折得很整齊,露出半截結實有力的手臂與修長潔白的手指,搭在黑漆的方向盤上,黑白分明,賞心悅目。
兩人一路無話,舒窈閑著無事,忍不住多瞟了幾眼。
李行也偶爾從後視鏡中望她一下,卻被舒窈一眼瞪回去:“看什麼看!”
他淡淡一笑,應聲:“大小姐不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可惡!討厭半分不減。
轎車在聖德門口穩穩停住,李行扭頭叮囑一聲:“好好念書,不要和別人出去,想去哪玩跟我講,我帶你去。”
“多管閑事!”舒窈不給好臉色,推門就要下車。
“窈窈。”李行又叫她一聲。
“幹嘛?”舒窈沒好氣回頭,哪知李行膽大包天,在人來人往的校園門口,從駕駛位支起身體,遞她一把傘,在她面上,輕輕落下一吻。
“我會想你的。”
舒窈氣到爆炸,只差將書包砸在他臉上,丟臉!太丟臉了!臉紅到能生煎雞蛋,她兇猛一瞪,磕磕絆絆落一句:“鬼、才要你想…不準想我!”
再不多看他一眼,心裡揣著一隻砰砰直跳的兔子,未撐傘,不顧雨幕蕭蕭,背起書包便落荒而逃。
彷彿他是洪水猛獸。
李行將手搭在車窗上,雨水從指縫淌過,看著她跑得飛快的背影,裙擺在空中畫出漂亮的弧度,一腳不慎踩進一彎水塘,濺起點點水浪,他微微一笑,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見,才踩動油門,離去。
離校慶越近,聖德學子心底越發雀躍,處處張燈結綵,節日氛圍漸濃,高二(一)班卻是例外。
舒窈一進教室,凝重的氣氛撲面而來,人人沒精打采,三兩成團竊竊私語,連鍾悅蘭也垂頭喪氣。
“怎麼了?”舒窈放下書包,問她。
鍾悅蘭撇嘴道:“隔壁班也跳雙人舞——”
“什麼舞?”
“華爾茲。”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舒窈不解:“又不是同一種舞。”
“他們服裝好靚。”鍾悅蘭小聲道:“大禮服和西裝,全是定製,有人看見了,好多人講他們能得第一。”
舒窈又說:“還沒開始就唱衰?跳得好與服裝無干啦,再說我們——”
她頓一下:“不,你們不也是定製嗎?”
“大家都講人靠衣裝,根本不一樣,隔壁有人媽咪正好在巴黎,我們班只是找普通裁縫店,差一大截。”鍾悅蘭附耳,輕聲道:“梅清婉打算重新聯繫人重做衣服,她是領舞,一定要奪人眼球,夠漂亮。”
舒窈若有所思,暗自估算時間:“還剩一周多,她找天上織女也來不及了。”
一天飛逝,下學后眾人齊聚,商量對策,有說舞美做恢宏大氣,服裝就剩小意思啦,又有人講跳好勝過一切,不必憂心,同學間互相鼓勵,加緊排練,氣氛轉好,一切欣欣向榮,與她無干,舒窈徑直走過,不聽也不看。
這天之後,李行又變得忙碌非常,除去廚房溫食依舊,日日不見人影,連爹地也是成日神色凝重,哀嘆連連。
想到那日方宗玙說的話,舒窈憂心會否是與他有關?一日夜色暗涌時,舒窈下樓飲水,經過書房,裡頭燈火通明,隱隱聽見爹地厲聲呵斥:“你是不是瞞我與澳門佬合做共事?”
澳門佬?由於舒龍刻意培養她走正派淑女之道,舒窈對外界事了解不多,也是在珍妮一事後,才將香港暗流涌動的江湖面貌摸清一二。
這幾十年來,本港風雲變動,刀光劍影,虎狼崢嶸,大大小小黑幫社團無數,卻依舊呈三足鼎立之勢。
一是以爹地為龍頭的義安會,早在上世紀以潮州幫為起源,延綿民國流傳至今,幾經起伏,分區下設坐館和揸數,另有二路元帥、紅棍、紙扇、草鞋、四九,門人眾多,遍布本港。
其二便是興華,興華與義安既有相同,亦有不同,兩者同樣發跡於天地會,歷史淵源可追溯至百年前三江洪門。
那這不同又從何而來?還要說回當年舒龍尚不知生育艱難,一路摸爬滾打上位后便大肆改革,帶領義安一路風生水起,金口玉言欽定義安會以“世襲”擇話事人,而興華自五十年代起,風清雲淡講和氣,講民主,坐館三年一屆,由社團自行選舉,票高者任。
因其與義安會一人為尊,獨掌權勢不同,人人都有機會憑實力做話事人,誰不想投其名下,以求出人頭地?故此,興華海納百川,無數能人異士齊聚門下,一時間風頭無限,曾有七年獨大於港,眾幫派與其相去懸殊,只能分其殘羹剩水。
但舒窈並不知,興華而今“民主”早已形同虛設,由方家掌大權,處處認義子乾兒,家族裡擇人年年換,哪怕各派系明爭暗鬥,實權牢牢握手心,管誰是“傀儡皇帝”,真正揸fit人還是要看方家大佬。
如此一來興華人心大不如前,逢誰不說一句:沒權力頂屁用啊,日日看人臉色做事,還不如去義安會當個分區坐館,一人之下,威風堂堂的啦。
加之義安會“單刀行”一來,手腕狠辣,不與你講舊義談情面,說一不二。所謂此消彼長,興華一手假民主,內亂層出不窮,義安一朝得勝,喜獲大將,風頭正盛時。
話頭扯遠,再講其三,便是舒龍口中“澳門佬”,亦是忠義門坐館大佬,話說五十年代赫赫有名的“雙十暴動”便與其相關,彼時正逢雙十節,忠義門成員與政府發生糾紛,另有別家社團與不法分子混水摸魚,一路燒殺擄掠,騷亂成群,死傷不計其數,連帶學校也受其牽連被搗,損失直達三千多萬美金。
港英政府緊急成立“反黑調查科”,忠義門由此一舉揚名天下,但老話常言福禍相依,經此一出港警也對其虎視眈眈,在強硬打擊之下,忠義門也慢慢將大片勢力轉至澳門與海外,而在本港僅余部分人員活動,雖說人不在港,但根基龐大,聲名依舊,更何況忠義門在海外發展蒸蒸日上,由此也不容小覷。
那李行…與澳門佬聯繫,有何目的?舒窈心生好奇,側耳細聽。
註:
所有幫派全是我根據資料東拼西湊,【胡說八道】,亂改虛構成分很大,請勿當真!!!
揸fit人:老大
坐館、話事人(約等於龍頭,和龍頭差不多,但是也可能指比龍頭低一點,可以理解為太上皇和皇上)
揸數(查賬人)
二路元帥(有貢獻的人,可能沒什麼實權,但地位很高)紅棍(有當坐館資格的人)、紙扇(軍師)、草鞋(普通啰啰)、四九(才入門的小馬仔)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