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已經獲得通知，全力復活美國隊長的丹終於能從連軸轉的演出中脫身，坐下來好好研究這份標記著【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字樣的檔案。
托尼氣壓很低地在丹的手邊對著自己的戰甲敲敲打打。夜翼和他談過目前的局面和安排后，他就是這麼個表現了。即便洛基捂著耳朵要求他立即滾回城堡自己的工作室去繼續修繕改造他的戰甲，托尼也沒有離開。
丹能感覺到拇指托尼壓抑在心中的憤怒和暴躁，還有一種無力感。畢竟為了不讓人注意到他的回歸，他甚至連刪除網上的流言和污衊不讓小辣椒、茜茜看到都不可以。這種時候不露面比露面更好這樣的理性選擇，以托尼聰明的腦袋瓜當然也能理解其中含義，但讓他接受？
他又不是那個天天藏在哥譚地下蝙蝠洞里的大蝙蝠！也不是超人那個藍色童子軍！
所以為什麼一切都要遵循那個大蝙蝠的計劃？
理智的選擇？最佳的方案？他不在乎。
他只要立刻回到小辣椒和茜茜身邊，去他的電影，去他的禮物，去他的真誠坦白，去他的自尊心，就算是他被小辣椒揍得鼻子流血滿頭是包，他也必須呆在他最愛的人身邊。
現在已經沒有戴德星人和死神橫亘在他們之間了，難道他還要因為自己那點點羞恥心而放任他的愛人和小公主獨自面對因他而產生的、這個世界對她們的惡意？
拇指托尼一錘砸斷了手中的細鐵釘——雖然那鐵釘即便是在小洛基眼裡也小的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扔開了手裡的工具，看向丹。
“我後悔了。”
“我不需要隊長。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想做回我自己。”
為了小辣椒。
為了他的小公主。
臉就不幾把要！
“Let'stalk.（我們來談話。）”
☆、第40章第四十章
托尼為了小公主，真是裡子面子都不打算要了。
為了防止丹演不活他,他甚至從小時候他有記憶開始講起,一邊說還一邊剖析自己的心理。最開始，他還會磕磕絆絆、沉默半天,丹提議要不要緩緩的時候，托尼才能吐出憋在嘴裡的話來,可越到後面他就越說越飛快，越說越豁達,感受到了一种放飛自我的快樂。
“我死的那一刻,唯一想的就是我的小公主還有佩普該怎麼辦。”
“我打破了對她們的承諾。”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換了個姿勢,活動一下剛剛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酸脹的腿，然後看著虛空中的一點發了會呆,語氣才恢復活躍：“你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麼坦白地和人聊過。我甚至連什麼時候還在尿褲子都跟你說了——如果我知道你敢把這個說出去,我一定會派一百台戰甲來暗殺你。”
托尼終於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跟我評評理。”
“你康康,X戰警,是吧,正義聯盟,是吧？他們都有一個有錢的超級英雄,並且這個有錢的超級英雄都是他們的頭領。你再看看我？我說話有人鳥我了嗎？你再看看正聯那個大蝙蝠？眼睛隨便瞄一瞄都能把藍色童子軍嚇成小學雞。X教授就更別說了,就連他對付的死對頭都搞不準是不是和他一邊兒的,三不五時搞完了壞事兒就反自己人的水去幫自己的老相好——我就納了悶了,是我投的錢少了，還是我太慣著他們了，他們這是對待金主爸爸的態度嗎？”托尼抱怨，“你要說我的性格差，我能有那隻大蝙蝠性格差嗎？拜託！他到現在都還在研究怎麼對付現在恢復了的超人還有神奇女俠呢！”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我不在乎。他們是同伴，我不介意縱容他們——我只是有些時候，不那麼擅長處理親近和分別。”
拇指托尼坐在丹的肩膀上，這個位置恰好讓丹很難保證自己回頭不撞到他，於是拇指托尼就獲得了一個既能和丹對話，又能杜絕兩人面對面的絕佳座位。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微微垂下頭，思索：“我確實是不擅長處理這些。但或許我可以試著改一改。我是說——這可是二次機會，我不可能第二次搞砸這個。”
拇指托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就被趕來換班的傑森粗暴地推開了：“停下！該死的你們就不能別去招惹那個老蝙蝠的神經嗎？我一點！不想！接到他的聯絡！——不是說過了讓丹專心復活美國隊長，你不需要露面嗎？”傑森瞪向拇指托尼，“我以為你和那個老蝙蝠是一樣的聰明人，知道在這個時候什麼選擇才是正確的？”
拇指托尼先是本能地要懟回去，話滾到嗓子眼，想起了剛剛自己思考的問題，於是微微眯起眼睛：“……”
丹有些意外：“傑森？為什麼……現在是晚上啊，不應該是超人和扎坦娜來嗎？”
傑森語氣是一如既往地不怎麼好，但還是有在回答丹的問題：“有魔法側的敵人。”
“你剛剛說，‘知道這個時候什麼選擇是正確的’。”拇指托尼終於開口，“但我覺得我已經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的愛人和我的小公主正在經受這個世界對他們的惡意，而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的。我想要回到她們身邊去守護她們，這就是我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應該做的選擇。”
傑森：“你在犯什麼……”
最後一個傻字卡在了傑森的嗓子眼。
他不可抑止地想起導致他從羅賓變成紅罩頭的那個晚上，充斥著讓他滿心憤怒的痛苦和無法抑止的失望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