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什麼都知道啊……」伍德感慨著。
名義上伍德還是在回歸的路上,所以朝會過後,伍德是被人悄悄的帶進了皇帝的書房。
自從長大以後,他對這個書房沒那麼多好奇了,準確的說,也不准他好奇,男人總會有個書房,裡面塞滿了秘密。
「坐。
」父親對面自己的時候,幾乎沒什麼表情,話永遠也就是那麼幾句,伍德已經習慣了,皇家無父子。
「你雖然借著要和我商量勇者處理的名頭單獨求見,其實是來殺我的。
」父親的話在伍德耳邊響起,如同驚雷一般,伍德頓時冷汗直流,但是強打起精神。
「我……」「別說你不敢這種話,就像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一樣,我的帝國,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它現在是一副什麼樣子。
很多人都覺得自己的秘密無人知曉,但是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秘密呢,我的孩子。
」伍德直接癱在沙發里,他身上有生命女神殿給的一個護符,可以抵擋很多傷害,但是能抗多久?伍德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想怎麼辦。
「別那麼灰心我的孩子,其實我很想和你聊一聊,又不知道怎麼說,現在我們有時間了。
」皇帝拿出一瓶酒和一隻酒杯,然後給自己倒上一點,給伍德另外拿了一瓶酒和一隻酒杯。
「雖然談正事的時候不應該喝酒,那樣會,分散我們的思維,但是今天不那麼正式,咱們兩個人都放鬆一點,說幾句真話吧。
無論是你我,大概都沒什麼機會講真話。
」伍德有點奇怪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自己是叛亂了,為什麼他能這麼淡定,一切盡在掌握?那可是生命女神殿配合他發動的叛亂,等於是國內皇權和宗教打起來了。
「孩子,你覺得天下有沒有不滅的王朝?」伍德搖了搖頭。
「是啊。
我從小讀書的時候,並不比你輕鬆。
我第一次看到那些關於古代魔法王朝,魔導王朝的記錄的時候。
感覺是不可思議,那種強大,那種力量,令人感到沉醉,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可以在空中自由飛行的魔導載具,揮手可以毀滅一座城市的法師,何等的強大,那是何等的力量。
而到我們卻還在用劍互砍。
呵呵……」伍德有點奇怪,這種話說出來有什麼意義,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些。
「可是即便強大到這樣,王朝依舊毀滅了,成為歷史書上的一段記載,偶爾可能會有某些遺迹殘存到現在。
王權沒有永恆,王朝也沒有……弱小的時候追求強大,強大了以後追求更強大,最終走向毀滅,似乎一切都無法逃離毀滅……」皇帝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看著伍德,目光中有一點說不出的意味。
「法恩王朝,也傳承了幾百年了啊,我的孩子……」伍德突然一驚,父親的這句話意味深長。
「父皇,法恩現在很強大很穩……」看著父親的眼神,伍德把穩定又給咽了回去,自己在叛亂說法恩穩定,怕不是個笑話。
「你有真的愛過或者喜歡過艾米·安德魯嗎?如果你真愛過她就不會對她做那些事情,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大概是中了某些詛咒或者魔法吧,這並不重要,雖然你很依賴她,但是你並不愛她。
你還是和她成婚了,為了拿到那三個省,為了有資本來爭奪法恩的皇位。
現在你要怪我當年沒選你和你的母親而選擇了現在的皇后嗎?」伍德覺得自己的確沒有資格去批判自己的父親,因為自己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你的母親是個傻逼,沒錯,是個傻逼,但是我真的愛過她,她那時候,很漂亮,當然很漂亮,刁蠻,任性,是個會光著腳到處跑的野丫頭。
哈哈哈哈哈……」伍德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談自己的母親,在他的記憶力母親一絲不苟的執行著禮儀,他簡直無法想象母親光著腳到處跑的場面。
「因為家族沒什麼勢力,所以她才會變成那樣,我容忍她犯傻,容忍她拙劣的表演,是我覺得她可憐。
她是個自卑的丫頭,正因為她覺得自卑,所以才會那樣,做的一絲不苟,特別在意禮儀,還想著把你推上我現在坐的位置,好證明自己。
」皇帝說了說著嘆了口氣,看著伍德,或許是敢於和父親對視了,伍德覺得父親的眼神中,竟然會透出一絲慈愛,一絲憐憫,一絲歉意。
「這個位置並不好坐。
伍德,我的孩子……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想當末代皇帝,誰都行,不要讓我來當這個末代皇帝。
所以我選擇了妥協,一些塵封的往事不讓你知道,是知道的越多,會越絕望……你既然有這份心,這個位置你來坐吧,無論是好是壞,那都是你的事情了。
」伍德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隨著父親的嘴角開始流血,伍德看著酒杯。
「你的那瓶,沒毒,這裡的東西我已經清王凈了,你不知道,或許還會有一搏的勇氣,知道了對你來說並不好。
你或許會成為法恩的中興之主,又或是法恩的罪人,一切都看你自己了。
你可以相信城防軍,是我的人,會聽你的命令,其他人,一概別信……」皇帝就這麼死了,似乎死的有點兒戲,皇宮的守衛力量幾乎都是空的,伍德的人很輕易的就殺進皇宮,誅殺了所有反對伍德的朝臣。
伍德失魂落魄的來到議事廳,父親的書房裡果然沒剩下什麼東西,文件早被他清理王凈了。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殿下,後宮……」伍德知道部下的意思,於是跟著來到了後宮,除了皇帝,太子也是必須死的。
看到皇后和太子已經被控制住了,伍德鬆了口氣。
「你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
」皇后看起來沒有驚恐,或者憤怒,或者不甘,看著伍德很平靜。
「說起來您從來沒苛待過我,甚至從小對我還不錯,我並不想走到這一步, 我只是不甘心……」「你不用說那麼多廢話,我們必須死,你既然做了,就做自己該做的事。
」伍德拿過一瓶酒,遞給皇后,皇后也沒在意,直接灌了很多,然後遞給太子,相比較於皇后,太子就很不淡定了,哭哭啼啼的求饒,然後被強行灌下了剩下的毒酒。
看到兩個人死透了,伍德才離開,走到母親的寢宮門口,伍德屏退了其他人,一個人走了進去,很久沒回來了。
「母親大人,我回來了。
」「你為什麼在這裡,發生了叛亂,你儘快離開!」看到伍德,母親似乎很焦急。
「沒事,是我發起的。
」伍德母親面色有驚恐變為驚訝,漸漸的變為驚喜。
「你做的很好,很好啊!這才是我的兒子。
太好了,你終於踏上了帝國的頂點!」「母親,父親臨死前說,他真的很愛你。
」「這不重要,那兩個賤人死了沒有,肯定應該死了,你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父親說她真的愛過你……」「你父親就是個騙子,這種話聽聽就好了,你一個要當皇帝的人,還在乎什麼愛不愛的。
」伍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