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坐在正中間的三位男子正是劇組的導演編劇和製片人,左側又坐著不少已經面試過但還沒有走的藝人。
沈君言大致的掃了一眼就認出了不少當今勢頭正盛的當家花旦和流量小生,其中有幾人還算禮貌的沖他點了點頭。
“小讓你朋友來了?”導演虞不悔轉過頭來問道。
遲讓趕緊領著沈君言走到虞不悔的面前,給兩人介紹道“表哥,這是我的朋友沈君言。君言,這是我表哥虞不悔導演。”
沈君言客氣的和他打過招呼,連帶著坐在一起的編劇和製片人都一一問好。
“我就叫你君言可以么?”虞不悔笑起來有幾分和氣又帶著讀書人的斯文和爾雅,要不是眼角的細紋誰都看不出這是一個三十好幾的人。
“當然可以。”沈君言連忙答道。
“我聽小讓說你為了這次面試準備了快有半個月了?”虞不悔打趣道,“怎麼樣有信心拿下舒白衣的角色么?”
沈君言婉然一笑,“不敢誇大,一試的勇氣還是要有的。”
虞不悔一聽大笑起來,滿意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那就好,需要給你一點準備的時間么?”
沈君言點點頭,虞不悔雖表面和氣但依舊嚴格的只給了他五分鐘調整情緒的時間。
他在一旁閉眼靜默了一會兒,再睜眼整個人像變了一個模樣收斂了所有肉眼可見的情緒,不悲不喜甚至是麻木的神情。
沈君言面試的這一段並不是劇本中最好拿捏的,反倒是最考驗演技和爆發力的一段。
出生超然高貴的舒白衣經歷過心愛之人的背叛在眾人的面前活生生的抽掉了傲骨跌落神壇之後,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驕傲的白衣變成了肅穆沉重的黑色。
驕傲的天才成了過街喊打的老鼠,沈君言默默的走到三位面試官面前,神色極力的控制著悲切和痛苦,他只是低著頭緩慢的走過這條曾經最熟悉的街道,背脊依舊挺直。
他曾意氣風發身騎白馬怒指天官,任由三百定海兵將其包圍依舊瀟洒脫困是那不羈少年郎。
可現在,他被抽掉一身武功成了徹徹底底的廢人,世人指指點點唾棄的目光將其掩埋。
沈君言低著頭腳步沉重緩慢,突然他身子顫抖的偏向了一邊好似空中有什麼東西砸在了肩上,他抬起那張慘白的臉望去,曾經流轉明光的眼眸呈現一片空洞的迷茫。
在世人的怒罵中有人朝他的臉上吐口水,沈君言站住了腳步並沒有閃躲,眉眼之間閃過一絲戾氣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挺直的背突然塌了下來笨拙的繼續朝前走,一滴淚無聲的滑過臉頰,哀世人有眼卻看不清真假,悲眾生有耳卻聽不到痛呼。
沈君言結束表演朝面試官們鞠躬的時候,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就連遲讓都沒想到沈君言會挑這麼一段來展示,沒有任何的台詞也沒有其他人輔助,僅僅靠著自己對角色的領悟撐起了舒白衣那驕傲乾淨的外皮。
虞不悔面色複雜的看著沈君言,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為什麼會挑白衣遊街萬人棄這一段?要知道舒白衣這個角色的定義是冷傲的少年郎,就算後面成了夜行衣也依舊清風傲骨,你演的太卑微了。”
沈君言想了一下說道“確實舒白衣是高傲但我是這樣理解的,一個人的強大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經歷磨練而來。”
“倘若舒白衣無法入世,那麼他也就成不了出世絕代的夜行衣。曾經舒白衣高傲宛如天上星他不曾真正的了解過疾苦,不懂天下悲秋,可他終有一天會明白,然後才會脫胎換骨。”
這話一出虞不悔點點頭表示認同,倒是坐在他一旁的編劇李緣笑著說道“這個角色確實很適合你,更何況——”
然而李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製片人張舸皺著眉打斷“再看吧。”
隨後他客氣的沖沈君言一笑,“你表演的很好,但我們還需要商量一下才能確定選角,後期等通知好么?”
沈君言答應下來心裡其實也清楚面試的藝人多,各有各支持喜歡的人選。
從面試室出來遲讓送了沈君言一段路,“放心吧,這個角色十之□□是你的,要知道能讓我表哥點頭認同的還真沒有幾個。”
“借你吉言。”沈君言笑著回道,“你快回去吧,不然又要被狗仔拍到了。”
“拍到就拍到,身正不怕影子斜。”遲讓雖是這樣說,也不好意思再跟著便和沈君言揮揮手告別了。
沈君言上了車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目前來看情況要比他想象中好的多,畢竟導演和編劇都偏向他,只是製片人摸不清態度。
這一段時間他為了這部電影的視鏡已經好久沒能睡好吃好了,下的功夫很深劇本都快要被翻爛了才得到了這番成績。
倘若還是沒能拿下角色,沈君言一時之間還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劇組第二次通知視鏡的時間居然來的這麼快,僅僅是三天之後。
沈君言剛到面試間,薄辛澤便從裡面走了出來。
薄辛澤生的好看,出挑的丹鳳眼別具風流,高挺的鼻樑和那出塵的氣質是天生的古裝劇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