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逆(1V1甜H) - 回國 (1/2)

晚飯很合胃口,連麵包渣都沒剩下。
吃飽喝足的余小魚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聽不懂西班牙語,卻看著電視劇咯咯直笑,兩隻腳搭在茶几上晃來晃去,江潛收拾桌子的時候,不禁老往那兒瞟。
怎麼看都很……
有一種,讓她生孩子就要遭天譴的感覺。
想到早上,他耳朵就紅了。
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理智無法完全控制住身體反應,就算及時拔出來射在外面,精子也有可能從前列腺液里進入子宮。
但他不忍心讓她吃緊急避孕藥,太傷身了。
這件事困擾了他一整天,不知如何開口,心情沉重,而她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高高興興地看電視。
江潛暗暗嘆了口氣,準備回布宜諾斯艾利斯就買個驗孕棒準備著,要是沒出意外就再好不過。以後他不能在床上慣著她,一時衝動的後果很棘手,證也沒領,婚也沒結,讓她有了孩子,他良心真過不去。
其實他並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只是覺得教育起來麻煩,父母把他養大成人,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精力。他的悲傷乳頭綜合征是遺傳的,從小到大讓他吃了不少啞巴虧,比如喜歡籃球,但絕不能上場自己打,只能做一些沒有肢體接觸的運動,別人問他為什麼,他只能找借口搪塞過去,因為說出真實原因大家會笑。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這樣。
一想起學生時代看過的生育紀錄片,他就開始幻疼了,他怎麼捨得讓她在熬過九個月的生育期后,還要面對接下來漫長的教育挑戰?
他的小魚應該一直開開心心的,他有她就夠了。
江潛心事重重地坐到沙發上,把電視音量調小,還沒開口,余小魚就耷拉著嘴角,仰頭望著他:
“江老師,你又要教訓我了。”
他愣了一下,斟酌言辭,“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她抱住腦袋,很頭疼的樣子,“不想聽不想聽,你教訓我兩天了,我都認錯了。”
……不是那件事,是生寶寶的事。
他看著她的眼睛,猶豫半晌還是沒能說出來。
余小魚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輕哼一聲,“我做事從來就沒有後悔的。你別這麼沉著臉,好像我把蟑螂扔你身上了。”
這句話太過生動形象,江潛忍不住抖了一下衣服。
她又說:“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江老師,我認識你四年了,我覺得你什麼都好,就是有兩點,一是喜歡憋著想法不說,二是恨不得在一個時間點把今後五十年的事都安排好,預測到所有風險。現在呢,第一點有所改善。”
然後轉過頭,把音量調大,繼續翹著腳看電視了。
江潛滿腹的話都無處安放。
他想跟她談,卻反過來被她給教育了。
過了一會兒,余小魚清清嗓子:“我說你喜歡憋著,你就真憋著不說。你到底要談什麼?”
江潛沉默須臾,把她摟進懷裡,下巴蹭著她的頭髮,“我忘了。”
“……真是個好理由呢。”
“順其自然吧,”他說,“你決定就好。”
“江老師,喜歡一個人是可以不用退讓的。”她低頭捏著他的手指。
“我的選擇很多,每一種都有遺憾,都有好處,不存在退讓。我讓你決定,是因為我想做出讓你開心的選擇,你要是不開心,我怎麼選都不會滿意。”
他吻了吻她柔順的頭髮,“我有許多害怕的事,生活中變數很大,有很多問題沒法提前預料到,所以就習慣了把一件事考慮得很詳細。現在和小魚在一起,該擔心的還是會擔心,但是小魚很勇敢,我也應該有信心,對不對?還沒發生的事情我就不去想它了。”
她伏在他肩上,眼睛彎彎的。
江潛扳正她的腦袋,“不過,下次不要再這樣,不打招呼就——”
“啊啊啊你快忘掉忘掉!”
“怎麼忘?你第一次那麼主動——”
“你剛才怎麼忘的現在就怎麼忘嘛!”
江潛勾起唇角,閉上眼,拿起她的手指抵在太陽穴,做了個把記憶抽出來動作,“好了,已經忘掉了。”
余小魚“叭”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江老師,你說我開心了你就開心,真的嗎?”
“嗯。”
“那我想吃一盒冰激凌!就是冷凍室里的香草巧克力脆皮——”
“不行!剛喝完熱湯,還掛了吊水,怎麼能吃冷的?肚子要疼了。”
“你說的你說的……”
她抱著他左搖右晃,江潛不為所動,“明天再吃。”
“大騙子大騙子!”
他一下子壓下來,“吃什麼?我晚上還沒吃飽呢……”
江潛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第二天中午讓她吃了一盒,但是余小魚覺得,他好像不想帶她回布宜諾斯艾利斯了。
在這棟風景宜人、設施齊全的海邊別墅里,他甚至不想讓她下床,或者下沙發、下桌子、下料理台。
等遲來的夏秘書把他叫回首都開會,床頭的避孕套已經用完一盒,冰箱里的養生補品也下去一半,余小魚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恐怖的事——
她的假期餘額快要告罄了。
……被做完了。
巴西沒去,秘魯沒去,烏斯懷亞也沒去,她這兩周就耗在阿根廷了,還只去了兩個城市,純純的浪費!
等到二月三日早晨被他抱上私人飛機,她依依不捨地看著窗外正在遠離的高樓公路、綠樹紅花、山丘大海,心底的悲憤無法用語言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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