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瞧她有點眼熟呢?”
余小魚伸著腦袋看手機里的合照。樓外積雪皚皚,恆中總經理辦公室內,暖氣開到最大,她熱得只穿了一件長袖連衣裙。
夏秘書捧著紅茶吹了吹:“這人叫樂茗,長得漂亮吧?她是個鋼琴老師,鄧總的小叄,為了躲他夫人,墮胎去國外定居了。我陪她從銀城飛到巴西,住了兩周才回來,把潛總一個人丟在日本了。”
余小魚“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這個大美女住在心理醫生家樓上,我見過她一次,問謝曼迪的事情來著。她說話很溫柔,氣質很好,真看不出來當小叄……”
“Flora,你的出差補貼已經批過了。”江潛在辦公桌后改著PPT。
夏秘書立即道:“謝謝潛總。我在巴西這些天,跟樂茗混熟了,她這個人沒心機,根本就不知道鄧豐和趙柏盛他們在謀划什麼,鄧豐只把她當金絲雀,所以從她身上挖不出有效信息。她先去了薩爾瓦多,辦好了酒庄的交接手續,然後跟賣她酒庄的人去了阿根廷。你們猜怎麼著?”
余小魚很捧場:“怎麼著?”
“好傢夥,這個賣酒庄的一眼就看上她了!這男的叫李明,背景特別深,沒人知道他有多少財產,但有兩點我們是清楚的——第一,他喜歡經驗豐富的女人,第二,他親弟弟是趙競業的靠山。”
夏秘書嘆了口氣,“樂茗把我當朋友,告訴我李明對她特別殷勤,又是送禮物,又是約她看演出。我跟她說不要沾這個男人,尤其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你跟他處關係,就是白白搭進去,可她這人,說難聽點就是懦弱沒主見,李明想帶她去阿根廷,她就去了,又不想讓別人說她傍大款,就在當地教華人鋼琴。”
“她沒法拒絕呀。”余小魚在江潛的杯子里吸溜了一口咖啡,苦得臉都皺了,掏出自己的保溫杯灌白開水,“你都說那個李明背景深,她在國內連鄧豐這種地位的男人都不能反抗,怎麼反抗一個有錢有勢有政治背景的人?更何況她一個人剛移居異國,不敢跟華人鬧僵的。她弟弟有紅斑狼瘡,需要吃藥維持生命,光靠教鋼琴不夠那些錢,所以鄧豐找她當小叄,她就答應了。”
江潛抬頭,“你怎麼知道她家裡情況?”
“謝曼迪跟我說的呀。”
夏秘書也驚到了,“謝曼迪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就江老師從日本回來之前,她請我吃飯——”余小魚懊惱地咬住舌頭,“哎呀,說漏嘴了……”
江潛皺眉問:“她請你吃飯幹什麼?她心思太多,沒準把你賣了。”
她湊近他耳朵,極小聲地道:“你小姨媽想為以前的事道歉,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說,就跟我說了一堆她搜集的恆中管理層八卦,可能覺得我會轉達給你幫上忙吧。”
江潛扯了下她的麻花辮,輕斥:“什麼小姨媽!”
然後坐回去繼續敲鍵盤了。
夏秘書很有眼色:“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你們聊。”
然後抱著文件火速離開。
余小魚嘿嘿笑,用胳膊肘懟他:“大外甥好沒禮貌!”
“……”
江潛板著臉道:“坐正了,往我身上靠什麼?我在工作,上一邊玩去。”
她手腳並用粘上來,掛在他身上又磨又蹭,“江老師,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人家叫你認真工作,你就一心二用,一邊開會一邊……”
後面兩個字輕輕地鑽進耳朵,他脖子一顫,喉結動了動。
辦公桌上有個筆筒,裡面插著幾支筆。
江潛按住她,抽出一支鉑金鋼筆,戳了下她的后腰,“坐好了,不然讓外面都聽到你哭。”
他低聲道:“用這個。”
余小魚的臉刷地紅了,把那隻筆奪回去,打了他好幾下,手一撐坐到桌上,晃著兩條腿,踢掉一隻鞋,“你上班就上班,光天化日之下說這些,不怕遭雷劈。”
然後用腳踩了一下他褲腰下面。
江潛猛地吸了口氣,椅子轉了半圈,盯著她不語。
余小魚覺得自己撩得有點過頭,訕訕笑了兩聲,“江老師你繼續,不打擾,不打擾。”
可是那裡已經被她打擾得翹起來了。
江潛按下鎖門鍵。
余小魚覺得他不會那麼大膽吧,指著玻璃:“你們辦公室從今年開始都沒裝百葉簾了,江老師,你清醒一點,不要做出讓你爸爸痛心疾首、咬牙切齒、功虧一簣、放到微博上可以給明星熱搜擋槍的事情來。”
去年董事長提議,公司通過了一項決策,大樓十一月份進行改裝。這棟老樓的辦公室和會議室里的帘子全部下掉,新租的辦公樓更規範,所有房間全用玻璃,上下透明,中間磨砂,若是裡面有人站著,務必做到從外面能看見人頭和人腿。
這樣的裝修向外企看齊,是為了減少職場騷擾,對恆中來說是一次嘗試。
江潛合上電腦,外接屏還亮著。
“撩完就想走?”
余小魚無所畏懼:“這裡是辦公室,萬一有人路過,江老師你就完蛋了呢!”
話音剛落,他一把將她拽下來,坐到大腿上。
余小魚呆了:“……啊?”
一秒鐘后她反應過來,慌忙抬頭左右瞅瞅,還好外面無人,舒了口氣,撐著他想站起身,胳膊傳來一股大力,又重新坐了回來。
“江老師,我錯了,你別開玩笑。”她軟語,轉了轉眼珠,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鬆手嘛。”
這時他側後方的走廊上有兩個員工經過,余小魚趕緊把頭一低,腳一收,屈膝跪坐在他身子兩側。
還好這張人體工學椅特別寬敞,有扶手擋著,他身材又高大,坐直了能夠把她的身形完全遮住,從背面看不出異常。
那兩個員工說說笑笑地走遠了。
江潛把空調打低幾度,反手扯下椅背上的黑色長風衣,“嘩”地一聲披在身前。
風衣下鑽出個小腦袋,頭髮被摩擦出靜電,在他眼前一根根豎起來,像只炸毛的貓咪:“你別亂來,他們會看到的!”
江潛低下頭看著她,那麼小一點兒,就在他懷裡,睜著黑溜溜的眼睛,嬌聲嬌氣地讓他鬆手,怕人瞧見。
他湊近她的耳朵,長年被鎖在籠子里的陰暗心思像藤蔓一樣爬到喉嚨里,讓聲音都變得陌生:
“我在這,你怕什麼?他們就算看見,難道敢走漏一個字嗎?”
他勾起嘴角,很享受她這樣驚慌失措的眼神,一手在風衣下掐住她的腰,另一手順著膝蓋處的長筒襪摸上去,在腿根處流連,食指一下下勾著內褲邊緣,在皮膚上彈出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