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朋友可真有用啊。
公寓有兩層,江潛上樓去健身房先跑了十公里,跑完五點半,手機響了。
是沉頤寧:“秘書把簡歷發給你了嗎?我一天都在開會,忘了這事。”
江潛知道她不可能忘,打他電話就是想找親自問問,果然,那邊好奇:“你要這個幹什麼?”
“小魚想看,她要跳槽,不好意思直接找你要。”
沉頤寧笑道:“我的簡歷對她沒有參考意義,如果有能幫上忙的地方,你讓小魚直接來問我吧。她要是真想做前台,我給她內推試試。”
江潛聽到電話那頭的背景音,“你在家?”
“嗯,準備吃晚飯了,月詠剛從檢察院回來。”
“謝曼迪也在吧。”
電話好像中斷了幾秒,沉頤寧自然從容地接上:“不好意思,我這邊信號不太好,你是問Mandy在不在?她和她哥哥看電影去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告訴她嗎?”
江潛想了想,直言:“我聽說她去過鄧豐家裡。我建議她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
沉頤寧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這個年紀想這麼多,挺累的,她比小魚還小几歲。”江潛想到那個小女孩,有些頭疼,“她是不是見過心理諮詢師?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
“我知道了。”沉頤寧沒有答他的話,苦笑,“但我有什麼資格管她?月詠也管不了,這孩子太精明,太有自己的主意了。”
大概是基因如此吧。
江潛說:“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在健身房。”
“嗯。感覺你最近變了很多,”沉頤寧打趣,“像剛從英國回來那會兒。”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四年了。
她放下手機,抬眸看向樓梯上站著的女孩,“吃飯了,去洗手吧。”
謝曼迪和她的目光碰上,兩人不動聲色地僵持了許久。沉頤寧仍然面帶微笑,神色溫和,而她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她踩著拖鞋咚咚地走下來,經過沉頤寧身旁時,拋下一句:
“繼母就是繼母,別想占我便宜,還有,我討厭你這麼笑,你恨不得讓我消失吧?”
說罷走進洗手間,把門呯地一關。
嘩嘩的水聲響起來。
沉頤寧走到沙發邊,撐著扶手緩緩坐下,那慣有的優雅笑容生了根似的鑲在嘴角,讓臉龐微微發酸。
戴月詠正好從廚房裡端菜出來,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垂眸盯著茶几上放反的報紙,連忙放下砂鍋小跑過去,“肯定是曼曼說什麼話氣你了,唉,這孩子!你別放在心上,又不是你的錯。”
沉頤寧回神,笑道:“她才多大年紀,能把我怎麼著?她要是喜歡我,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底下有幾個小姑娘願意跟繼母好?”
戴月詠點點頭,“也是。你就別管她,不管她她才最自在。”
他攬著妻子到桌邊,輕聲細語:“嘗嘗看,我學會做豇豆燒排骨了,你喜歡吃的……”
謝曼迪在洗手間里聽到廚房油煙機聲音停了,接著是擺碗筷的叮噹聲。
他們吃飯不會等她,因為她在家吃飯也從來不會等沉頤寧。
戴月詠是個好父親,在單位一心撲在工作上,回家就有點傻,到現在都不知道戴昱秋和她的那碼事。他還以為她怕爸爸被人搶走,所以製造了很多機會讓她和沉頤寧相處,結果適得其反。
謝曼迪覺得他傻,卻無法當面對他大聲說話。她是這個家庭領養來的孩子。
她洗了把臉,擦得乾乾淨淨,確保臉上沒有留下一滴水珠,然後開門出去,徑直走向餐桌,敷衍地夾了幾個菜到自己飯碗里。
“我回房間吃。”
戴月詠多給她一個空碗夾菜,“這個是爸爸燒的。”
謝曼迪看到碗里的豇豆排骨,有點反胃,但還是當他的面咬了一口,把脆骨嚼得嘎吱作響,“好吃。”
然後端著兩個碗一言不發地上樓了。
她心事重重,想著沉頤寧接到的電話,她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江潛。
他發現了什麼?
是她去過鄧豐家裡拿東西?
謝曼迪經過戴昱秋的房間,門開著,他和朋友看電影去了。
她冷笑一聲,他這樣的人,從小就沒有可擔心的事,長輩們都說他心寬。
謝曼迪吃不下飯,鎖了門,把碗遠遠地擱在角櫥上,輸二十位密碼解鎖電腦,屏幕上是新拷貝的文件列表。
她一個個打開看,裡面有簽證、擔保函、資產證明,最後一個文件是十幾頁的簽約合同,用英葡雙語寫的,翻譯過來是酒庄收購,地點在巴西薩爾瓦多。
簽字人叫樂茗,二十多歲,連身份證照都美得讓人眼前一亮,十分有藝術氣質,後面跟著漢諾威音樂學院的畢業證書掃描。
謝曼迪看得很慢,看完后內容也記得差不多了,把文件夾導入硬碟,再從電腦刪掉。
做完這些,飯菜已經涼透了。
她陷在軟椅里盯著虛空,然後打開手機,叫了KFC外賣,點了一堆油炸食品,還有九分甜的大杯奶茶。
敲門聲響起:“曼曼,你吃完了嗎?保姆在廚房洗碗,一會兒記得把碗拿下去,爸爸跟沉姨出去散散步。”
“嗯,吃完了,我等下就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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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魚:好嚴格,人家就是美化了一丟丟實習經歷嘛(???)
鱷魚:你回去看看以前我是怎麼罵你的,現在還不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