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醒時同交歡 - 第3節

少女卻再次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請讓讓路,喂,讓讓路」,行人抱怨道。
本來就不寬闊的街巷,被兩個立定的人一堵塞,自然變得更加擁擠,被人這麼一呵斥,綾人才想到周圍的路況,準備離開。
但少女仍然不為所動,似乎在思考什麼,又似乎在悲嘆什麼。
自幼受到的良好的家學,讓綾人不能坐視無助的弱者,至少在綾人眼裡,這名少女比起周圍五大三粗的路人,屬於弱勢的一方。
他想了想,攥住少女的手腕,半拖半勸的把少女拉向路邊。
少女五官精緻,如果表情靈動起來,一定會有一種古靈精怪的活潑。
現在這樣毫無生氣的表情真是浪費了一張漂亮的面孔。
綾人心中暗自評價罕見的金髮,似乎不是稻妻本地人的發色,元素之力持有者?至少在自己的記憶中稻妻沒這號人物。
外國人?倒是很有可能,最近稻妻結束了鎖國,從其他六國來了遊客和商販絡繹不絕。
自己作為領主,有責任關切遠道而來的客人。
「這位姑娘不是稻妻人吧?」雖然心中被另一件事搞得一團亂麻,但不代表神里家的家主連責任心一起丟掉了。
「……」少女雖然依舊有些飄浮,終於還是做出了反應,點了點頭。
「如果無妨的話,能否告訴我,姑娘來這裡做什麼嗎?」綾人追問道。
「找……哥哥……」少女回答。
「為何來這裡找令兄?」原來這名少女也是個妹妹,綾人心想。
「很久沒見到哥哥了,」少女回應「我很想她」「我明白了」綾人聽了少女的話,心中有些同情,苦笑了一聲「實不相瞞,我今天也是來這裡找我家妹妹的」「抱歉」似乎聽出綾人語氣中的失落,金髮少女的表情雖然依舊木然,還是禮節性地同情了一下綾人。
「……這樣吧,此處是我家的領地,我對這片區域的情況相當熟悉,我們一起來找吧」,想到已經跟丟了綾華和空,再加上自己糾結是否要跟上去,不如順水推舟幫助這位外來者少女,工作能讓自己稍稍沖淡心中的糾葛。
「既然這樣……」少女沉默了一下,稍稍權衡利弊「那就麻煩大人了」「不必叫我大人」綾人對眼前的少女充滿好感,語氣也顯得平易近人「我叫神里綾人,用名字稱呼我便可」「姑娘該如何稱呼?」「我的名字是,熒」熒似乎有什麼技巧,可以定位她口中「哥哥」的位置,只是奉行社的城下町多是山地和丘陵,路線崎嶇,所以很難找到直達的路線。
而綾人的出現正好解決了最棘手的問題,作為從小到大生活在自家領地的家主,在這裡簡直就像一張活地圖。
兩人走在街上,從城西走到了城東,城東算是老城區,很多大爺大媽都是看著綾人綾華兩兄妹長大的。
雖然是熱鬧的節慶,綾人輕裝簡行,還是被一些住戶認出來了。
「少爺,好久不見啊」「聽說大人身體前段時間不太好,康復了嗎」「少爺旁邊俊俏的小姑娘是心上人嗎?」「大人要不要坐下來嘗嘗我家的烤雞串?」舊相識們紛紛向綾人打招呼,綾人點頭回應。
年長的居民們還是沒有改掉叫綾人少爺的習慣,在他們眼中綾人還是那個帶著綾華到處撒歡的小男孩。
綾人客套寒暄,熒亦步亦趨緊緊跟在綾人身後。
「少爺怎麼好長時間不來,最近只見過小姐,咳咳咳」身體抱恙的消息在神里家的隱瞞下並沒有傳播太廣,病情的真相更是滴水不漏。
所以並非誰都知道綾人以前的病歷。
「小姐她啊,上次還在這裡抓捕盜賊,多虧了小姐,我們現在夜市根本不怕小偷了。
」「聽說小姐三個月前賑濟河下游的災民了」「我家的小寶,多虧了小姐多開了幾家診所才能保住~真得謝謝小姐啊」「小姐真是我們的福分啊」「小姐這麼優秀,少爺臉上一定增光吧,也能告慰先代老爺的在天之靈了」綾人一路上聽的最多的,除了對自己的問候,就是這些老人們對綾華有口皆碑的讚譽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聽到之後一定會開懷大笑,和這些人一同誇耀妹妹吧。
可惜現在的綾人,看待綾華的目光早已經變質,已經沒辦法回到從前了。
反而是熒說話了,「小姐……說的是你妹妹吧。
看大家的說法,似乎是個很好的人呢」綾人沒有應答,沉下心,一股勁地往前走。
「哥哥帶著我去過很多國家,能讓人民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的地方,並沒有多少。
」熒邊走邊說,但綾人卻想把這些話從腦海中甩出去,每次聽到綾華相關的東西,就像內臟被錐子鑿了一下。
只能加快腳步。
「喂……神里君,等等」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綾人感到袖口被人扯住了。
他回過頭去,熒正抬頭看著他。
「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而且,太快的話,我就感覺不到哥哥的位置了」真的好像啊……綾人心中暗自感嘆。
曾幾何時,綾華也喜歡拽著自己的袖子,給自己提出種種要求。
「抱歉……」綾人再次道歉,放慢了腳步。
「還沒到需要抱歉的程度……」熒推辭「不過,有什麼惹你生氣了嗎?」「怎麼了」「因為你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的樣子」熒有些怯生生的說道。
「我沒有生氣,只是因為自己的一些問題而已」「是因為妹妹的事情嗎?」熒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作為同樣有兄弟姐妹的人,大概自己是瞞不過這位少女的眼睛的吧,綾人只好老實承認「……沒錯」「我們都在為自己的家人操心呢」熒的表情終於露出了一點苦笑。
「我也是在擔心哥哥的事呢」熒接著自顧自地說道「我和哥哥一起旅行了很多年,直到不久之前,因為一些事故,以及兩個人背負的使命不得不分開……」「或許是我的錯呢……哥哥一直想見我,我卻總是躲著他,他怎麼喊我都不出現」綾人聽著,對熒的苦衷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為什麼不去見見他呢……」「因為見到他會對他造成傷害………真是的,明明看到他那麼痛苦的樣子,我也很痛苦」熒眼角低垂,有一種要哭出來的感覺。
「我大概是一樣的吧,只不過你這邊受苦的是兄長,我作為兄長卻將自己的錯誤施加在妹妹身上」同病相憐,讓綾人覺得自己面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少女,有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我靠近妹妹,也會對她造成傷害,這份傷害還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我用另一種造成痛苦的辦法疏遠她,也懲罰我自己」「神里君……你喜歡自己的妹妹嗎」熒突然發問道,聲音似乎能洞察一切。
「……」綾人,在這個剛認識的面前,有一種吐露心聲的衝動。
沉默良久,輕輕點頭。
「和我沒差呢……我也喜歡哥哥」熒說「所以,擔心他一個人會不會寂寞到要死」「某種意義上……我們很像」說完之後,兩人一言不發,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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