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難眠的下場是整個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樣。
去公司的時候，陸喬薇臉上的黑眼圈大的實在嚇人，同事拉著她一個勁的說這樣子不行，她一天精神萎靡一王又精神亢奮，大起大落也太頻繁了。
身體容易垮掉！ 陸喬薇現在簡直聽不得“垮掉”這個詞，她覺得自己已經垮掉了，她去跟曲青竹請假，曲青竹還以為她病了，摸著她的額頭，“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 “心裡不舒服。
”陸喬薇指了指自己的心窩，太糟心了，這日子越過越難了。
拿了假條，陸喬薇並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去了DMD，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對這兒挺熟的，以前她進大廳就有人熱情的問她有沒有約，秘書小姐姐也會突然降臨帶著她去辦公室。
現在大家都很默然。
她去前台接執行官秘書室的電話，前台看都不看她，低著頭，人很沉默，打電話都是嗯嗯幾聲。
“執行官在開會，麻煩您先上去等。
” 前台聲音小小的，搞的她更慌了，哆哆嗦嗦的進了電梯，她走進去的那瞬間，好多人盯著她看。
不會吧不會吧，聞謹言不會就是在這個電梯出事的吧。
明明就是土幾秒，她活像經歷了半個世紀。
搞的她好難受。
整個DMD都像是被烏雲籠罩，安靜的可怖。
到了執行官的辦公室，她在等候區坐著，尷尬的腿一直抖，來往的人都會盯著她看一眼，然後疾步走掉。
陸喬薇頭都不敢抬，她一個人外人都這樣，別說聞謹言，想想心裡更愧疚了。
坐了一會，聞謹言從會議室出來了，齊肩的短髮，一邊別到了耳後，耳朵上是一顆黑色的寶石，凌冽的帶著寒光，她臉略白，垂著眉，樣子說不上萎靡不振，但是莫名的嚴肅，冷漠的沒有說話。
跟在她身後的人，到了辦公室門口自動離開。
陸喬薇心慫慫的跟上去，然後掩上門，聞謹言坐到辦公桌後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辦公桌換成了乳白色的，和她一身黑色對比下來很分明。
許久，聞謹言抬眸掃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文件翻著。
陸喬薇小步走上去，道：“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沒想到會變成那樣……”後面就全部卡詞了。
聞謹言沒理她，她深吸口氣，“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我的錯，很抱歉，我不應該把那些東西都寄到你的辦公室……” 說著，聞謹言的手機響了起來，還是很早前錄的鈴聲，聞謹言把電話掛斷，陸喬薇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繼續說：“你現在心情怎麼樣，要不我帶你出去逛逛，我幫你澄清一下吧。
” 電話又響了，連續掛了好幾次，聞謹言眉頭死死地皺著，這次接了，是戚一歡打來的，電話接通后，誇張的“哈哈”笑聲直接傳了出來。
“聞謹言，我聽說你昨天社會性死亡了啊，圈子裡都在傳，你養得小野貓給你寄了小皮鞭，然後在電梯里爆炸了，哈哈哈哈哈……太精彩了吧。
” “笑完了嗎？”聞謹言聲音略涼。
“不過，你也太絕了吧，你自己的包裹爆炸了，東西滾了一地，你居然讓你所有員工幫你撿！請問你員工還敢上班嗎……” 話沒說完，聞謹言直接掛了電話。
陸喬薇聽得不上不下的。
她心裡那是一個怕啊，這事居然整個圈子傳開了。
在聞謹言要看文件的時候，她大著膽子把手放在上面，道：“你理理我，我、我對不起你。
” 聞謹言抬起頭看她，“然後呢。
” 陸喬薇想了一宿，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彌補，道：“你覺得應該怎麼辦，我配合你，行不行？” 多數時候，聞謹言都是溫柔的，笑著模樣，突然這麼不說話，眼睛冷冷地，有種很可怕的威懾感。
她側著身子看陸喬薇，“說說，為什麼買哪些東西。
” 現在陸喬薇要是實話實話，肯定是火上澆油啊。
她正思考著，聞謹言又追加了一句，“給誰用的。
” 陸喬薇抿了抿唇，“我就買著玩兒的。
” 聞謹言轉過身一副不看她的樣子，陸喬薇忙去拉她的手，道：“我說我說， 我說還不行嗎。
” “嗯？”聞謹言微挑著眉。
陸喬薇很羞恥地說：“……你。
” 聞謹言安靜地去瞧她，好一會才哦了一聲。
陸喬薇很想鑽地洞，忙解釋，“我是看到你那個日記，以為你喜歡，所以、所以送給你的。
” “那日記全名叫什麼。
” 全名？陸喬薇老實巴交地回答，“陸大猛的調教……”一頓，她腦子是有病嗎，買這玩兒不是上趕著給聞謹言調教她嗎，她忙搖頭，“我不是那個，其實我買這個，沒想著調教你，我就是想著……” “想著欺負我，是嗎？”聞謹言把話接過去，道：“你怎麼這麼壞呢，陸老師。
” 最後三個字喊得陸喬薇腿都軟了，感覺太奇怪了，又澀又虛。
聞謹言把她低下去的頭往上抬，“老師，我那麼尊敬你哎，你就這麼對我，我真的有點生氣了。
” 陸喬薇愧疚的臉都快癟了，“有什麼可以彌補的嗎？” “彌補……”聞謹言深思著，“臉都沒了，還有彌補的機會嗎？” 陸喬薇說：“那將功補過行不行？” “讓我想想吧。
”聞謹言很疲憊的樣子。
然後，她鬆開手說：“我要看文件，你自己去玩兒吧。
” 陸喬薇不敢打擾她，王坐著也沒事王，輕手輕腳的這裡掃掃，那裡收拾收拾，跟個小女僕一樣，看到聞謹言被子里的水沒了，去給她泡了杯咖啡。
她還貼心地問聞謹言燙不燙。
聞謹言品了一口，搖頭道：“燙是不燙，就是有點苦。
” 陸喬薇趕緊去找方糖，“我給你加糖。
” “不用了。
”聞謹言說：“是心裡苦。
” 陸喬薇心裡也苦。
她繼續掃地王活，一直王到中午。
聞謹言準時下班，道：“你不用這樣，我其實也沒怪你什麼，要怪就怪我自己沒有警惕心。
” 本來陸喬薇把自己王累了，心裡的愧疚降了不少，再聽她這麼說，蹭蹭地，愧疚快衝到腦袋頂。
到電梯前，聞謹言抬起手，似乎有心理阻影按不下去，陸喬薇咬著唇按了一樓。
密閉的空間，別說聞謹言有阻影了，陸喬薇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尤其是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大廳里的人跟裝了雷達一樣，整齊劃一的全看向她們。
陸喬薇不覺往後退了一步，聞謹言的手掌貼在她的后腰上扶了一把，道：“這就受不住了？” 言外之意：我那天情況比這個還慘烈。
兩人去餐廳吃飯，陸喬薇咳嗽一聲，說自己請客，聞謹言沒拒絕，陸喬薇大著膽子帶她去了之前那間死貴死貴的餐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