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琛是真的很忙。
出差叄天,他總共就睡了八小時,基本上都是在飛機上休息的,偶爾看眼手機也是為了回復一些工作上的郵件,連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等他們回到C市,又要趕著解決公司里的事,真不知道他們老闆是用什麼心態對那位段小姐說出,公司剛上市的老闆一點都不忙的。陳秘書提著行李箱,一邊查看下午的行程,一邊在心裡吐槽。
“傅總,太白星的劉董約您回來后一起吃個飯,說是想談談合作。”
這個劉董就是劉珺的父親,每次說要談合作,但每回都只是跟他吃吃飯喝喝茶,用長輩跟小輩說話的態度問他工作上的事,很是煩人卻又不好拒絕,十次有八次會帶著劉珺一起來,美其名曰年輕人之間更有話題。
傅子琛視線壓根就沒離開過手機屏幕,直接道:“推了,就說我下午有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陳秘書點點頭。
他們已經出了機場,來接的司機換了一個,不是老周,但開車也挺穩的。傅子琛坐進後座,抬手制止準備彎腰坐進來的陳秘書,說了句抱歉,“陳秘書自己打車回公司吧,費用讓財務雙倍報銷。”
陳秘書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傅子琛先前那句話的意思,“您不回公司了啊?”
“嗯。”
他忽然笑了下,“待會兒要去的地方不太順路。”
*
傅子琛到的時候,段天邊正在樓下喂貓。
段天邊老遠就看到他了,沖傅子琛招了招手,然後繼續用手裡的小魚乾逗那隻漂亮的白貓。
小魚乾是段天邊中午自己炸的,昨天老李他們去釣魚,大魚沒釣到,撈到不少小鯽魚,帶了點給她,段天邊不會做什麼水煮魚清蒸魚,一手炸小魚乾倒是爐火純青,大概是聞到了香味,小區里平日不太搭理人的幾隻野貓躥到她家陽台來了。
段天邊記著附近有隻很會撒嬌的白貓,出門前好心給它帶了幾條。
傅子琛走到她旁邊來,那隻白貓也不怕人,一個勁貼著段天邊的小腿撒嬌,時不時軟軟地喵一聲。
餘光見傅子琛一直盯著小白貓看,段天邊轉過頭問,“你想喂嗎?”
“不。”但他的眼神明明挺想。
段天邊把裝小魚乾的袋子遞給他,傅子琛遲疑幾秒,拿出一條魚丟過去,“貓貓,吃!”
結果那隻小白貓連瞄都不瞄一眼,壓根不鳥他,還黏著段天邊舔她手指上沾著的油渣,傲嬌得不行。
傅子琛面不改色地把小魚乾還給段天邊,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是只公貓。”
段天邊聽他用這種故作鎮定的語氣解釋,有點想笑,突然就明白剛才他為什麼遲疑了。估計是以前也沒少用這種方式喂貓,但從來就沒被喵星人搭理過,更別提對著他撒嬌了。
因為蹲得太久,喂完貓起身時她頭暈晃了下,傅子琛很快地伸手扶了一把。
段天邊說了聲謝謝,站穩后立馬距離他一步遠。
傅子琛很慢地把手收回去,看上去像是沒反應過來,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就是顯得她退開的動作尤為利落以及不近人情。
段天邊抿了抿唇,又有點心軟,只好強迫自己扭頭當做沒看見。
他們這回見面,是為了去青康醫院看望段天邊的爸爸,那天凌晨兩人在電話里約好了。
當時段天邊不太想答應的。他們的關係經過在會所里的事情后,已經變得有些尷尬了。
那天從警局回家,她洗澡時看到脖子上幾個顯眼的草莓,心情很是複雜,雖然知道不能怪傅子琛,但這幾天穿著高領跟蘇源視頻時的心虛愧疚,還是讓段天邊難以接受。
當初她跟十七開房,是為了報復程澤,把綠帽送還給他。可現在不管是傅子琛還是蘇源,都沒有對不起段天邊的地方,她既然已經和蘇源在一起,不論傅子琛對她有沒有那方面意思,她都應該說清楚。
當不了朋友,也不能害了人家。
到醫院時,段宏正好被護工帶到樓下小公園裡散步去了,段天邊讓傅子琛先坐一會兒,把他非要買的水果籃放好,熟門熟路地拿紙杯給他沖了杯奶茶粉,又去切了個蘋果。
傅子琛問:“段叔喜歡喝奶茶?”
段天邊:“不是,我以前帶來沒喝完的,好喝嗎?”
傅子琛多抿了幾口,“……很好喝。”
段天邊看了眼他的表情,一時間判斷不出他是真喜歡還是勉強說喜歡。
接觸下來她算是發現了,這人有點口是心非。明明不愛吃辣,偏要裝能吃,明明就想喂貓,又要說不想,明明這奶茶甜膩得齁人,還要說好喝。
段天邊忘了他以前是不是也這樣,不過按照自己小時候的惡趣味,要真是這樣,肯定把他逗慘了,怎麼可能現在還搭理自己。
沒等多久段宏就回來了,見到傅子琛還愣了下,好半天才認了出來,高興地問他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突然過來看他了,傅子琛則跟個好學生似的,嘴邊一直掛著笑,完全有問必答。
“天邊也真是的,你要來也不打電話提前跟我這老頭子說一句,怎麼讓你乾等著。”
傅子琛笑了笑,“沒什麼段叔,本來探望就是應該的,我這些年在國外不太清楚,這麼晚才來看您,段叔別怪我就好。”
“這什麼話,”段宏拍拍他的肩,“你能來看叔叔,叔叔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怪你。”
段天邊努嘴,“爸,你現在怎麼提前去散步了啊,以前不是傍晚嘛?”
“現在天也涼了,醫生讓我多晒晒太陽,對身體好。”
叄個人又隨便聊了一會兒,段天邊突然岔開話題道:“爸,過兩天我要去A市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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