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晴,舒澄澄和李箬衡去影立簽了正式合同,離開時才十一點,舒澄澄邊走邊琢磨,今天沒見到付寧,有點奇怪,不知道付寧還會不會再使絆子。
李箬衡斜眼看她默不作聲地撥算盤珠子,看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問:“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舒澄澄說:“有,我早上沒吃飯,我好餓,你能不能請我吃翠華。”
李箬衡跟喬衿結婚早離婚也早,他每個月給前妻打兩萬塊,平時對別人都很摳,只請舒澄澄吃了個十七塊的便利店關東煮。
大學時蹭他和喬衿的飯蹭慣了,舒澄澄也不挑,坐在便利店狼吞虎咽。
李箬衡靠在一邊,冷不丁發問,“你怎麼跟霍止搞上了?”
舒澄澄險些被蘿蔔燙了嘴,“你少造謠。”
“你少裝蒜,昨天不是霍止來接的你?街口撞了的不是霍止的車?你什麼時候把霍止都勾搭上了?我們混得再差也不至於指望你去要飯,我跟沒跟你說過別跟客戶睡?”
舒澄澄當聽不見,“我沒吃飽,再給我買個包子。”
不否認就是承認,李箬衡有點煩舒澄澄這麼當交際花,但好處他也吃了,十分理虧,“你要素的還是肉的?我可得把你伺候好,我快惹不起你了。”
舒澄澄叼著包子,踹他出門,“你本來就得把我伺候好,我本來就是你的再生父母,有我是你的福氣,少給我陰陽怪氣。李箬衡,下午去東仕開會,你別給我找事。”
李箬衡只是愛打嘴炮,他是個社恐,找不出什麼事,但會還是開得不太平。
霍止在桌頭說修改細節,舒澄澄坐在桌尾,對著模型做批註。
今早是有些尷尬,她起不來床,霍止先去洗漱,然後她迷迷糊糊走進浴室,正撞見霍止在洗澡,而且已經洗完了,蒸汽消散,視野清晰,霍止的頭髮濕著,水珠從發尖往下滴,滴落到胸肌,然後下滑。
什麼都看過了,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她吹了聲口哨,“早。”
霍止把浴巾圍上窄腰,經過她時看了眼她的臉,“早。你臉紅什麼?”
舒澄澄心裡認為她應該是沒睡醒,但腿腳自發反應,火速出了門,來開會也往桌尾坐,距離遠到這邊灑一瓶香水那邊都聞不到一絲前調。
然後一陣熟悉的焚香味飄來,厲而川敲開門,探進腦袋,從桌頭看到桌尾,“兩位老師坐這麼遠啊?”
兩位老師一向能坐多遠坐多遠,坐得近的幾次純屬意外,眾人不清楚厲總對他們有什麼誤解。
霍止對厲而川昨天隔岸觀火的行徑還沒消氣,“出去。”
厲而川讓開門叫秘書給他們發咖啡,又說:“送大家一人一張按摩卡,做事辛苦,頸椎腰椎疼的可以去做做大保健,胳膊疼的就不要去了。”
霍止抬眸,“你沒正事干?”
厲而川笑得很招搖,“我還真有,勞駕你來一下。”
霍止走出會議室,厲而川抱臂問:“你秘書今天挺忙啊,有什麼熱鬧,也給我看看。”
厲而川名義上要替霍廷照料他,實際上要替霍川柏監視他,但厲而川這人比舒澄澄還不要臉,手伸得不僅長,還長得光明正大。霍止昨晚讓秘書去辦事,這會秘書剛進東仕大樓,就被厲而川當場截住。
霍止讓他們休息二十分鐘,自己回辦公室,厲而川跟進門,他沒理會。
秘書把付寧的資料放到他跟前,把信息一條條分析開來。
付寧這人從頭臟到腳,渾身上下都是污點,霍止翻開他的交易記錄,找到幾條價值不菲的收入,“就這個。”
秘書還不清楚付寧是怎麼惹了他,以為只是生意上的事,想勸他別太睚眥必報,做人留一線,“會不會太過?”
霍止推回給他,“不會,去辦。”又看向厲而川,“滿意了嗎?”
厲而川是過來刺探軍情,見他氣成這樣,也算刺探到了成果,有點想笑,但看到霍止那隻慘不忍睹的手,又提醒道:“你別太純,舒澄澄這人長得是好看,但好看的姑娘滿街跑,何必單戀一枝花,你換一個成不成?這個不好惹,眼毒心狠,表裡不一。”
她是表裡不一,她蹲在廁所隔間里嚇得臉都白了,像個鵪鶉,坐在車上又裝淡定,指甲把手掐出血,他把手放在她胸口時才知道她心臟像快要跳出來,難受出一身冷汗,讓他也跟著心口抽緊。
霍止一向很討厭舒澄澄那副固若金湯的面具,他想用口球皮鞭扒開看她真實的表情,但別人不可以,那隻屬於他。
他把手指上小題大做的紗布撕掉,“我就喜歡不好惹的。你不是知道嗎。”
厲而川剛翻了舒澄澄的資料,她從江城大學開始寫,略過之前的所有經歷,但身份證號換不掉,她分明是榕城人。
厲而川可以再查查,但是沒什麼必要,霍止不會和乙方女設計師有什麼工作之外的交集,除非是有仇,他很確定八年前甩了霍止的就是這個舒澄澄。
“我小時候還喜歡烏瑪瑟曼呢,現在還不是給夾子音女主播刷嘉年華?女孩子還是軟軟笨笨的好玩,我們口味該變就變,不然很容易被當靶子,你說呢?”
“我口味沒變。你們可以動她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