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膝跪下,彎腰叩首直到額頭觸地。
土下座。
這種姿勢是用全身上下來表示臣服。
誇張點說,就是把自己的生殺大權拱手獻給對方。
反叛軍的各位,不可能對身為敵人的蕭土一郎做這種事。
無論怎麼想都絕不可能。
可她們偏偏就這麼做了。
「反叛軍第三隊隊長土八號及 其下屬,拜見英雄先生。
」語氣必須極盡諂媚,最後抬起臉時還要保持微笑。
蕭土一郎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
果然啊,到最後還是這種結局。
頭腦清醒的只有吹雪一人。
蕭土一郎實在希望這隻可憐蟲能跑掉,可惜她打一開始就被制住。
被自己的親姐姐,用百倍於己的強大超能力制住。
對於這個結果,吹雪並不吃驚。
因為在同一瞬間,她也聽到了丘比的宣判。
「……作為懲罰,之前僥倖逃離賢者之石支配的反叛軍,原地無條件投降。
」「雖然猜到了這種可能性,但我還是很失望呢,姐姐。
」吹雪長長吐出一口氣,平靜地道。
拒絕接受賢者之石的支配就等於拒絕了卡池之類的無限復活道具。
靠僅有的一條命出生入死那麼久才聚攏的上百位志同道合的姐妹就此瓦解,身處如此絕望境地的吹雪,看起來卻並不怎麼激動。
與其他所有東西一樣,仇恨和痛苦到了極致,本就會歸於平淡。
「要不要把本子里的劇情搬進現實呢?那種催眠強敵為所欲為的心控本?」龍捲露出了憑她的高傲個性本來絕不可能露出的嫵媚表情。
「『懂了嗎?不要解開超能力哦,一邊集中注意力,一邊被我侵犯吧。
哇哈哈哈,別解開哦,千萬不要解開哦,一邊幫忙制住試圖反抗強姦的妹妹一邊自己被強姦吧。
』」用嗲嗲的聲音複述荒淫的台詞。
「英雄先生的手機里有一個本子就是這種劇情來著,我可是偷看過哦。
來,排練一下。
英雄先生扮演那個會催眠的怪人怎麼樣?」蕭土一郎沒有理她。
龍捲顯然不小心泄露了有關現實世界的秘密,可此時的蕭土一郎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他只是怔怔地盯著吹雪,澀聲問:「這才是你們的本心嗎?解除全部設定之後的本心?我果然……還是壞人嗎?」吹雪沒有回答。
#最#新#網#址#找#回#……6u6u6u.ㄈòМ#最#新#網#址# bz2021.ㄈòМ她朝蕭土一郎臉上重重啐了一口。
「第四罪,懶惰……」似乎是把三位女CEO叫醒,逼她們在保有自由意志的前提下面試蕭土一郎的秘書,沒被選上的就會全家死絕。
索菲亞·阿莫魯索、傑西·德雷珀、瑪麗莎·梅耶,隨便拿出一位都可以幫蕭土一郎包辦一切。
然而諷刺的是,面試的唯一指標是外貌。
三位女士必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陳述自己的優勢,誘惑蕭土一郎選中自己。
相比起吹雪等人的悲劇,這種屈辱已經算是微不足道。
然而一向堅強無比的索菲亞卻哭了起來。
她說起自己中學時參加演講比賽,騎車時都在背稿子,終於拿了個第一名,卻因為帶著牙套被排第二的小美人搶走了去州里比賽的機會。
她哭著說,打那以後她奮發圖強,本以為能靠實力爭得一切,沒想到最後依然要靠臉活命。
天塔的動漫美少女們豈非都是如此? 分明一無所有地站著就足夠耀眼,卻要淪落到靠美色和順從爭取生機的地步。
蕭土一郎沒有動。
他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丘比在說什麼。
「第五罪,暴食……」《某》系列中,食蜂操祈曾出於對帆風潤子身材的嫉妒,逼迫她每天挑戰快食熱量極高的閃電泡芙。
這當然只是個稍顯過分的惡作劇。
事實上,帆風潤子碰巧屬於那種怎麼吃都不會胖的天選體質。
如果把對象換成喝水都長肉、只能靠把自己餓得發暈來勉強控制體重的普通女孩呢? 如果範圍擴大到整個現實世界呢? 如果說奴役美少女還可以用叢林法則為自己開脫,那麼像這樣損人不利己又算什麼呢? 如果……不僅僅是行動,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會給別人帶來災難呢? 蕭土一郎還是一動不動。
他簡直已經坐成了一塊石頭。
「第六罪,嫉妒……」「哎?索菲亞、傑西、瑪麗莎,為什麼世界級的CEO會在這裡?阻暗面,你也在?」蕭土一郎突然全身劇震,猛地撲過去,抓住眼前剛從現實世界穿越過來的金髮女孩使勁搖晃:「你……認識我?」「好過分啊,你忘記我了嗎?我叫艾麗莎啦。
」女孩被他搖得發暈,多少有點尷尬地微笑著,「雖然只見過有限幾次面,但可是我帶你接觸到高智商人群的世界呢。
世界智聯、國際數學聯盟,還有金蟬3301之類的隱秘組織,如果不是我,智力剛過均值的你估計視野上限也只是諾貝爾獎和菲爾茲獎了,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東西。
」「……作為懲罰,艾麗莎的智商將在二土秒內分四個階段逐漸歸零。
你將同步體驗這一過程。
」「喂!」蕭土 一郎攥緊了拳頭,卻被一道電流般的能量擊倒在地。
「現在你的智商與艾麗莎齊平,大約在160。
」世界突然變得絢爛多彩,曾經遺忘的記憶在腦海中次第浮現,就算只是街頭驚鴻一瞥的女子,蕭土一郎也能清楚的憶起她隨風揚起的發梢。
數學公式在自由自在地翻滾。
曾經遇到過的難題,不斷瞬間記起而又瞬間解決。
這就是艾麗莎的智力水平嗎? 「五秒鐘已到,智商100。
」比蕭土一郎平時的水平略低一點點。
伴隨著熟悉的思維方式的回歸,蕭土一郎突然覺得很不對勁:為什麼……為什麼剛才記憶力已經那麼誇張了,過去的事情還是半點都想不起來? 自己的失憶,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秒鐘已到,智商60。
」煩躁。
然後,徹骨的焦慮。
彷彿有什麼東西壓住了五臟六腑,蕭土一郎能清楚地感覺到心臟艱難的搏動。
思緒雜亂,冷汗直冒,想叫卻又叫不出來。
80以下是智力障礙,70以下是智力缺陷。
我現在體驗的就是他們的世界嗎? 「五秒鐘已到,智商30。
」平靜。
思維彷彿被什麼東西黏住了。
記憶變得晦澀難懂,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如此清晰又如此模糊。
蕭土一郎彷彿感知到了一切,又彷彿什麼都沒感知到。
「五秒鐘已到,智商0。
」……「五秒鐘已到,恢復原智商。
」蕭土一郎猛地坐起,雙手扶膝,滿手滿臉都是冷汗。
毫無印象。
對智商歸零的五秒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無論聲音、畫面還是思維,甚至連時間這個概念都不存在。
一秒鐘亦或是一萬年,對於智商歸零的他來說毫無意義。